钥匙和门锁碰撞的声音叮叮直响,紧接着“咔”地一声锁开了。
小房间四面都是墙,除了一扇门,就朝东的方向开了个四四方方的小洞。不过,这个洞开得很高,都快接近屋顶了,一般人都够不着,更遑论透过这个洞去看外面是什么情形了。
地上铺着厚厚的桔梗草,靠门的位置放着一张缺了角的长条桌,上面放着盏煤油灯,光线很微弱,勉强能把整间房间都照到。
除了这张破损的长条桌,房间里再没有别的家具。角落里侧躺着一个人,背对着房门,一动不动的。身影很窈窕,一看就是个女子。
麻子站在门口处瞄了瞄,紧张地道:“不会还昏着吧?”
“铛——”猴子把钥匙串随手扔到长条桌上,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他阴沉着脸凝视着地上的女子,端起桌上的煤油灯,缓缓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
赵钱心跳得厉害,想了想,将靠墙边放着的一根粗木棍抓在手里,阴狠地堵在门口处。
“你这是干嘛?”麻子瞄到赵钱这副样子,大为诧异。
“以防万一!”赵钱咬牙切齿地道,“这贾婉兮就他妈不是个正常女人!狡猾阴险!差点就叫她给跑了!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装晕?咱们可不能再被她给骗过去了!”
麻子骇然失色,猛然想起白天那场惊险事儿。他们按原计划迷晕了贾家小姐,又把人偷运到这荒郊野外关了起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曾想这贾家大小姐醒来之后竟然使诈,他们仨都着了道,直接让她给溜了。要不是猴子反应快把人给抓了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妈的!”赵钱双手高高举着粗木棍,咒骂道,“女人就没一个好东西!竟会骗人!我他妈要是猴子,一定抽烂贾婉兮的嘴!叫她敢咬老子的手!呸!什么玩意!腌臜货!”
麻子忐忑不安,瞟了身旁的赵钱一眼,没有跟着说话。
他这位兄弟最近确实太倒霉了点,好不容易讨了个老婆,谁知道是个买一送一。可怜赵钱还以为那娘们肚子里的种是他自个儿的,巴心巴肠地养了将近十个月,等孩子落了地才知道娃其实不是自己的。
这娘们知道自己漏了馅儿,担心赵钱会找她算账,竟是卷走了家里的钱,带着孩子跑路了,如今一点信音都没有,鬼知道去哪儿了。这种事儿赵钱根本就不好意思往官府那儿报,这不丢人现眼么?
更别提,这年头衙门根本就不给平头老百姓干实事儿,就算上报了也没用,何必去落一个笑话?
赵钱没了婆娘又没了钱,苦闷得很,恰在这个时候,碰上胡澈来找他商量绑架贾家大小姐的事儿。
赵钱这人本来就混,但在平时,还不至于干绑人的勾当。但现下苦闷困顿,竟发了狠心,略略商议后便应下了此事。
女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是贾婉兮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招摇过市,活该被绑!赵钱恨恨地想,自己没错!错的都是贾婉兮这个下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