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峰站了起来,含恨道:“贾通!!你欺人太甚!!!”
贾老爷气得两眼发黑,高声道:“来人,送客!!”
胡峰愤然而去,出了贾府,他还犹自不解气,对着大门嚷嚷道:“大家都来看看贾家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胡峰为他们卖命半辈子,到头来只能被他们糟践!!!”
他声音极大,贾老爷在花厅还能听见。
贾婉兮闻询来到花厅,自然也听见了。她秀眉微蹙,冷声道:“阿光,带几个人出去把那臭老头的嘴巴堵住,然后绑去衙门,就告他扰乱民宅!”
“遵命!!”阿光瞬间来了精神,带着几个护院就冲出去了。
“贾通!!你过河拆桥,也不想想当年……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唔唔唔……”胡峰正骂得起劲儿,突然就见一群五大三粗的护院从府里冲了出来,直接将他团团围住了!
胡峰吓了一跳,正想嚷嚷贾府仗势欺人,阿光那臭小子就直接拿一团破布堵住了他的嘴。
那些护院则是拿出一根粗硬的绳子将他五花大绑了!
“唔唔唔……”你们想干嘛?!!
胡峰大惊失色,但无奈嘴巴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阿光拿手背拍了拍他的脸,讥笑道:“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个姓胡的老贼,吃里扒外,扰乱民宅,还诽谤老东家!”
胡峰老脸涨红,他原本想让贾家父女名声扫地,谁知道这贾家反过来羞辱他!!这样拉着他游街,还一路喊,他还有什么脸见街坊邻居?!!
可他不知道,这还不算完。
阿光一行人直接把他压去了衙门!
“哼,胡老贼,你活该!”阿光啐了他一口,凶巴巴地道,“是我家大小姐仁慈,不然似你这等不要脸的老东西,早让人打残了!!”
胡峰无地自容,察觉到周围指指点点的行人,他恨不能立马找条地缝钻进去,心里把佳佳父女俩恨了个半死。
贾府。
贾老爷气了一会儿,又有闺女的劝解,总算气消了,但还是觉得寒心,伤感道:“你说当年可以把命都交给你的人,如今却可以招招要你命!!”
贾婉兮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现在不管劝什么都显得多余,只静静听着,缄默不语。
两父女吃晚饭的时候都很沉闷。
饭吃到一般,外面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贾老爷看向窗外,不知想到了什么,出神了。
“阿爹,菜都要凉了。”贾婉兮无奈地提醒道。
贾老爷这才醒过神来,吃了几口饭,幽幽道:“你娘走的那天,也是这个样子,阴雨绵绵。”
贾婉兮手一顿,夹了筷子菜,放进嘴里慢慢嚼完了,倏而道:“过几日便是阿娘的忌日,我想去法净寺上几柱香。”
贾老爷想了想,低声道:“也好,你在家里待太久了,也该出去透透气。”
夜里。
贾婉兮不知怎的有些睡不着,她侧躺在床上,呆望着窗户处出神,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直到夜深露重,寒冷沁骨,她恍然醒过神来,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好,闭上眼睛渐渐进入梦乡。
几日后。
马车从贾府出发。
贾婉兮先是因为身体虚要在府里静养,后来又因流言缠身不得不在家里避风头,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出门了。
如今,听着车轮的辘辘声,贾婉兮不觉莞尔,好像空气都变得更自由清新了些。她挑开车窗帘往外看了看,大路两边店铺林立,好一派热闹景象。
不过,热闹也只是表面了。自几十年前开通了上海等通商口岸,上海就渐渐超过扬州了。如今,大家一说逍遥,想的都是上海的“十里洋场”,而不再是“烟花三月下扬州”了。
贾婉兮突感索然无味,将帘子放了下来。
法净寺在郊区。
马车驶出城区,入了小道,行人很少了。
秋高气爽,天空看着格外渺远寂寥。
贾婉兮有些困了,刚闭上眼睛,忽听得一个粗犷痞气的声音在前方陡然道:“嘿,停下来!!”
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贾婉兮被颠得往前一倾,幸而抓住窗框才堪堪稳住身形。
她面色大变,心中暗道不好,这是碰上劫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