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如约来到平日等黑子的角门边上,把角门的锁打开往榆树下看了一眼,黑子还没有来。约摸着这会儿还不到五点,是我走的急了。
鬼鬼祟祟的抱着我的包裹,想着黑子赶紧来。包裹里的是我今天要穿的衣服,我平日上山穿的来事那几件,偶尔会在路上遇到人,有的是过客,有的就会常见到,次数多了便也记住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换一换,免得被认出来传到府里。
等了大约一刻,我听到了黑子牛车上的叮铃声。
我出了后门把门带上一言不发爬上牛车就走。
初夏的黎明很短暂,不肖半个小时,去往县城的路上便多了很多同行者。有推着车的小贩,有赶着去看热闹的媳妇,但多数人是走着,少有牛或者驴子拉着的车。
约摸六点多的时候,路上的人越发多了,不少都是沿路的邻村过来的,还有不少衣服鲜亮,扎着大辫子的大姑娘,和一路吵闹个不停的小孩儿。
行至又一个村子时,一行大婶把我们拦了下来,“哎,后生,这是你们家的牛车?”
我跟黑子都反应过来大婶们要做什么,“嗯。”黑子憨憨道。
“后生,到县城还有十几里,你这车也空的,能不能让俺们坐一坐?”说话的大婶三十多年纪,话语间无半点尴尬,显然性格不只外向而且也不是第一次拦车了。
“那你们坐吧,不过车上最多能坐四个人,要不压坏牲口了。”黑子估计不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应付的很快。
牛车上多了俩个姑娘和刚才说话的那个大嫂。
那大婶很爱说话,向我问了不少事,但我毕竟身份不方便也没有说什么。搪塞几句后,那婶子便于车上那俩姑娘聊天,我便一路听着,很是新鲜。
约摸快七点的时候我们到县城了,越到城门口越是人潮拥挤,我们找了户店家给了他俩五文钱把牛车安顿好便向祭台赶去。
街上人来人往很多,我不住的左顾右盼,耳边不时听到黑子叫我慢点,注意点的声音。
顺着大街走到头,又转过一个戏台子,便听到悠悠的歌声,又走了不长时间,绕过一片商铺看到有一个高台,台子很高,比宫墙高了两层楼的样子,没有盖顶,远远地隐在雾气中,台子上跳舞的人穿着颜色鲜艳的长袍褂子,有点像唱戏的样子,跳舞的动作很是奇诡,但又很好看,不太能听清他们嘴里在唱什么,只间或听到几句。
“乘赤豹兮从文狸
辛夷车兮结桂旗
披石兰兮带杜衡
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
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
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
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
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
“婉娘,你在这边别动,我去一下一会儿过来。”黑子在我身边喊道。
“去吧去吧去吧。”我赶紧不耐烦的赶他走。
台子上现在正在表演杂耍,一人站在另一人肩头用嘴喷火,另一人从笼子里掏出一只鸽子,那人喷出的火一下子淹没了刚放出的鸽子,火消失的一瞬鸽子不见了,台下一阵惊呼。
那艺人再次喷火另一手从熊熊火中一捏,竟提出一只兔子,“好!”“人群中再一次爆发出欢呼声。表演一直持续到旭日东升,太阳清散了雾气,又是一个朗朗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