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春喜的低泣声,我想起五奶奶刚来时,她拿了六少爷的母亲留给六少爷的镯子,她拉着我的手哭得那么无助,那么大声,那么不知所措。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我手臂上,滚烫了我的皮肤。现在她低头压抑无声的抽泣,那滚烫的泪水仿佛打在我的心上。
这次三个老爷从府里抽走了十几个人,二老爷府中加我一共六个,其实她可以让我帮忙,虽然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帮她,但是事到如今她已经张不了口了,她这么聪明她明白与其再为不可能的事低头求我,还不如给彼此留点情谊哪怕是表面上的。
出发在即我无能为力,我把准备给她的东西交给她,前途茫茫,未来的事尚且不确定,过去的事就更不必耿耿于怀了,我又从包袱里找出我所有的钱,那是几乎是我这五年来全部的月钱,是我还没有想起以前时偷偷攒着准备逃跑用的钱。
“春喜,我们是一道来的,我今天就走了,今后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面,钱我送你,你好好照顾自己,奔一份自己的前程吧。”
春喜更加泣不成声,和我推搡着,我把钱用力放到她手里,她哭泣到整个身体都在抽搐,眼泪像流水一样落下。看着春喜我想不论以前种种,在别离催促下,人多少还是有几分真情的吧。
炎炎夏日,灼烧掉人心中那份戚戚然的离愁。
清晨箤禹的县长送我们到火车站,正值正午,阳光照到我眼前的世界都热气蒸腾。跟我们一起的还有俩个男孩儿,一个叫张景尉,,十二三的样子,是大老爷的孙子,我去给二夫人请安时见过他。他未变声的嗓子细细的,和他那开朗好动的性子不太相符。另一个男孩儿叫张景羲,我没有见过他,他景字辈的那便也是大老爷的孙子了,这个少年的长相很是出众甚至单论眉眼出尘更甚于张俨绍,清隽俊逸,身材削瘦高挑,与张俨绍一般大小的年纪行动间竟已有行云流水的风韵,人群中自带一种出尘。
他旁边的就是张俨邵,白天的他似乎更接近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气宇磊磊,落落大方,很精神的样子,同时也给人一种贵气和距离感。不得不承认基因的力量是强大的,看看这颜值,看看这智商!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怀揣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看到了传说中的火车。呵,不得不感慨,谣言多不可信啊!想想电视剧演的那些火车中空间大到可以喝茶看报,自由走动的火车,再看看眼前从火车顶到窗户门口都站满了人的火车,我很担忧,我们能不能上去。
没想到我们只是在火车门口一晃,火车的工作人员便安排我们从火车头那里进,进去之后发现火车前几节是空着的,车厢里铺了红色地毯,窗户上的玻璃擦的明亮,也装了好看的窗帘,只可惜火车一开动那噪音就震得我耳朵发麻,之后的时间火车不断抖来抖去,感觉我胃酸都快被翻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