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着白总管半点不为所动嗤笑:“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在我邹胜天的手里,死人都得留句话。”
“先带回去。”
阿莲就躺在卡车车厢里,嘴里流出的血,晕染了半边脸,我心里一片冰凉,我是真的要死了。
漆黑的夜色中我们被拉到江北街,然后下车,我看到面前的大门上写着,汉江监狱。
进了大门后被赶进了其中一栋楼,连着上了两层楼,走过一格格的铁门,我最先被推了进去,接着铁门被锁了起来。
地上并没有记忆中的干草,而是潮湿的水泥地,地上有一个长凳子,和一条看不清颜色的破被子。
左右俩边都是水泥做的墙,没有窗户,唯一一个可以看到外面的地方就是面前的铁门,铁门是用钢筋连接的,外面的人可以清楚的看清每个监牢里的任何细节。
我坐在凳子上靠着墙便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发现铁皮门的窗口亮了,虽然依然昏暗,但应该是白天了。
这个时间在海上的追捕应该有结果了。
苍天保佑,一定不要让他们追到。以那个叫邹胜天的手段,如果俨敏落到他手里,那孩子会没命的。
是夜,我听到门外脚步声,立时无半点睡意,我看到他们拖着一人进来,那人的衣服凌乱,身量不高,很瘦,从我面前经过时我看到他鲜明精致的轮廓。
一种熟悉的悸动勾起了我的整颗心,张俨绍,绝对是他。
我的指甲深深掐在手心的肉里,拼命抑制自己要冲过去的冲动。
我听到隔壁张俨绍被摔下地上的声音,我心里猫抓般的难受。待那行人走远后,我用力的拍着墙,“张俨绍!”
“张俨绍!”
我叫了许久,也不见他回应,“张俨绍!”
“你没事吧!”
不觉间我已经哭出声,“张俨绍,你不能死!”
……
我不知道我叫了他多久,挨着近的监狱里的囚犯时不时的对我骂骂咧咧,我全然不在意,只想着,张俨绍,你不要睡着,在我印象中,睡过去就是死亡的前兆了。
“是你吗,婉娘?”一道虚弱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我立刻如蒙大赦,心里喷涌而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却抑制不住的哭的更加厉害。
“婉娘,我没事,只是皮外伤。”我听到他艰难吞咽的声音,“你别哭了。”
“好,好,我不哭了”我的手在脸上胡乱的擦着,“张俨绍,你要好好的,你要好好的好起来。”
从张俨绍的口中我得知,他们刚行开不久,还没出海关,便看到了后面的追兵,情急之下,他让俨敏他们藏在船舱里,谎称只他一个,别的人跳水游走了。
追兵自然不信,可里里外外搜了好几圈,硬是没找到其他人,便只抓了他回来。
不管着么样,能逃走就是好的。
上午我看到阿莲被他们从里面的监牢里脱了出来。她整个人毫无半点精神,头发蓬乱着,在路过我监牢外面时,我终于忍不住喊出声:“阿莲!”
阿莲听到我的声音抬头看了我一眼,她那毫无生机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波澜,只一眼便低下头,跟着那行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