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惊得总管太监汗都下来了,他急忙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确保这话不会被旁人听了去,才松了一口气。
总管太监压低了声音道:“这不是你能问的,以后再不许提!”
德忠见师父生气,忙自打了几个嘴巴连连点头。
可德忠心里却想:这女子做宫妃打扮,生得有几分异域模样,加上名字中的宸,岂不就是先帝的宸妃吗?宸妃与当今皇上应从未见过才是,就算见过,宸妃当年肆意残害皇子,便是为了躲她的毒手,皇上才藏在冷宫中数年,对她恨还来不及,又如何谈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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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兴帝阔步走出,连煜见他,便欲跪拜行礼。
隆兴帝将他扶起:“你我君臣之间,不必拘泥那些虚礼。今日你求见朕,不知所为何事?”
“启禀皇上,一名士兵在小巷遭到伏击致死,杀死他的兵器为一把北燕士兵常用的弯刀。”
隆兴帝闻言,皱起眉头:“这与北燕公主有何干系?”
“被杀死的那名士兵生前散播着对北燕公主不利的谣言,随即便遭到杀害,臣怀疑临京城中有北燕探子,且他们为了保护最后的名誉,将不惜一切杀光牵涉其中之人。”
隆兴帝眸色一暗:“你是说,北燕探子很有可能鱼死网破,要对北燕公主进行荣誉谋杀?”
“不错,这正是臣所忧心的事情。”
“不能,决不能让他们得手!”隆兴帝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宸妃已经永远地死了,如今上天把应小蝉从遥远的草原送到他的身边,他决不能让她也死去。
隆兴帝即刻命人拟旨,叫连煜全权保证应小蝉安全,并将临京城中的北燕探子尽数抓获。
“应小蝉。”隆兴帝暗暗地将她的名字在舌上打转,暗沉的眸色掩饰着流动的欲望。
他是天下之主,纵然在帝师面前发过誓又如何,他想要的,总有法子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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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煜!连景卿!”常星阑见连煜动作如此迅速,连连惊叹,“我可一点都不认识你了!为了个女子,你做到这种程度。”
连煜却说:“我想,我同你说得很清楚,我如此大费周章,并非为她。”
“那是为何?”常星阑问。
“不过是为了我自己。”连煜说,“我并非良善之辈,不过只是为我的梦魇一时。”
连煜态度冷淡,话又说得坚决,若是旁人听了去,难免要将他的话全部地信了去。
只是常星阑望着连煜的背影,他狡黠一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总喜欢标榜自己冷漠无情的人往往才最重情,连煜越是强调这一点,才越发显得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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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昊乾和他夫人得知了库房失窃的事情,急忙赶回私宅。
待清点了物品,二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那贼人偷什么不好,偏把那一样东西给偷了去。
韩夫人心急如焚,无瑕折磨应小蝉,只叫人将她锁在屋内断了水粮。
“小公爷!夫人!连世子在外,说有要事邀您相谈。”
韩昊乾焦急地在屋内踱来踱去:“早不来晚不来,他这时候来做什么,我们与他平日又无交集,不见不见!”
韩夫人见他走得心烦意乱,一巴掌抡圆了打过去,韩昊乾才捂着脸消停了。
“正因他平日里与我们并无交集,此时突然要见面,才更要去见。他不一定是发现了那件事,又何必自己吓自己?”韩夫人冲家丁抬了抬下巴,“去,请连世子入内。”
连煜在家丁的带领下走进院子,一眼便注意到照壁,想到昨日里应小蝉便是跪在这地方的,心里便一阵烦躁,也不知此刻她身在何处,韩夫人又是否有难为她。
应小蝉被关在屋子里,换上了丫鬟送来的粗布衣服,又饿又累,可回应她的只有从窗子缝隙中透进来的光,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浮游,没有一点生机。
应小蝉坐在床上,怀疑她将永久被困在这昏黄的地方,被吸收掉所有的生命,最终和那些尘埃一样长久地归于此处。
昨夜淋雨,她到底是发起了烧,整个人都木木的,意识昏昏沉沉。
只是突然间,外面传来小丫鬟们的议论声“听说连世子来了”!
这一声,如微风吹动风铃,应小蝉的眼睛霎时亮了起来。
她噌地站起来,心里说不清道不明地想见到他,慌乱间起身太急,头晕目眩,撞上了博古架,上面摆放的瓷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连煜听到旁边的屋子传来响动,他抬眼望去,见门上加了一把大锁。
家丁讪讪着说:“连世子莫怪,许是小丫头手笨,惊了贵人,回头再好好收拾她。”
连煜并不应声,目光也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