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几乎使得她站不起来。
眼见她就要被人发现,忽地暗处冲出来一道身影,将应小蝉拉进假山狭小的隐蔽藏身处。
应小蝉见面前人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女,一身婢女打扮。
少女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应小蝉不要说话。
二人屏息凝神。
外面,仆妇说:“没人。恐怕方才是听错了。”
“都怪我们,疑神疑鬼。总之你记住,刚才的话,不能叫第三个人知道。”
说完,这二人各自离开了。
确认他们已经离开后,那少女才松一口气,随即亲热地抱紧了应小蝉,激动地流下泪来。
应小蝉惶惑,她从未见过这名少女。
少女见她一脸疑惑,忙用袖子擦干眼泪,半跪下用北燕的语言向她问好。
熟悉的乡音霎时间卸下了应小蝉的防备,她激动地扶起少女问她:“你是北燕人?”
“我从前在合合儿姐姐身边做事,所以见过公主您一面,不过是远远地望了一眼,所以您不认识我也正常。”少女说。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少女回答:“我的父亲接到指示秘密潜入大楚,我便随父同行。本以为我这颗暗棋永也派不上用途,不曾想能在这里见到公主您。”
“你既在这里做事,那一定知道我阿妈被关在何处了。”应小蝉激动地问着,“刚才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少女沉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要去救她。”应小蝉急切地拉住了少女的手,希望她能告诉自己。
少女却把头偏向一侧:“公主,那太危险了。”
应小蝉说:“若阿妈受辱我却置之不理,我无法苟活于世,请你告诉我吧。”
少女被她缠得没有办法,吸了口气,似乎下定很大的决心:“公主,就算我告诉你她在哪里,你也进不去,因为门口有专人把守,不过,我有一个计划,或许可行。”
“你说。”
少女道:“我是府上的熟脸,若拿出长公主的信物,他们会放我进去,我再伺机迷晕他们。只是,若想要将人救出,还需要您配合。”
“我可以做什么?”
少女拿出一包粉末递给应小蝉:“百花宴上,长公主会把花露分给宾客和府上的下人。”
“你要我在花露中下毒?”
“不错,公主,您把这包毒药下进去,放倒所有的守备力量,才能让行动万无一失。”
应小蝉握紧了药粉,只是面色犹豫,依然还有顾虑。
“公主,若要行动,还需快些下定决心才行。”少女说。
应小蝉说:“只要能救出阿妈,豁出我这条命我也在所不惜,只是下毒吗?这未免……”
“大楚人杀了我们多少同胞?”少女晃着应小蝉的肩膀,要她下定决心,“如果只是安眠的药物,那是行不通的!长公主府上的守备严格非常,我们不能承受一点风险!”
应小蝉对于夺去无辜之人的性命,依旧不能认同。
少女却替她做了决定,告诉她去往厨房的路,并说明若她以贵客的身份压制厨房众人,绝不敢有人拦她。
说完,少女朝外探头看了一眼,然后鼓足勇气跟应小蝉抱了一下,似乎是做诀别一般:“公主,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只有这次机会了。”
说完,少女神色如常,大踏步走了出去,往院子更深处去了。
应小蝉将少女给她的药粉捏在掌心,也朝着少女指示的方向去了。
救阿妈的念头充斥着她的脑海,令她头晕目眩。
厨房里现在还有人,只是她们望见应小蝉华贵的衣衫,并不敢多说什么,只问:“这位夫人,您来厨房做什么?”
应小蝉按着少女的嘱托,装作倨傲的样子,挥挥袖子:“长公主叫我检查花露。”
那几个下人听她这么一说,便将她引去花露存放处,并不敢围观她做事。
应小蝉捏着药粉的手微微出汗,脑海里忽地回荡起连煜的话语。
他说阿妈在掖庭宫,不在此处。
他也说过,除了他,这里谁的话也不能信。
可是……可是方才遇见的那名少女,她是那么亲切,她一口流利的北燕语是不会骗人的。
到底,到底该信谁的?
连煜只是一个异族人,他得到她,庇护她,不过是把她当做药,又岂会真的为她救助许多与他不相干的人。
他说他救了人,只是听他说,毕竟她困在深墙大院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证实,
应小蝉捏紧了手中的药粉,时间不等人,她必须下定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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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宴这边,歌舞不断。
长宁郡主没喝多少,脸上却已经泛起了红晕,她撑着脑袋看向连煜,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连煜看向桌上的茶杯,已经不再冒着热气了。
“我替你试一试。”长宁郡主笑着把手指挨上茶杯壁。
连煜的心如夜晚的月亮沉入水底,之这些天的朝夕相处,她终究还是不信他。
“哎呀,茶水已经凉透了,你猜为什么应小蝉还没回来?”长宁郡主笑着,静静地等待厨房那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