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头皮发麻,赶紧去拽父亲起来,“爸,您这又是何苦呢,杨晴不会答应您的,她的眼里只有钱!”
父亲没有理会我,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还在苦苦哀求杨晴。
旁边的杨晴一直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过了一会后,她,居然笑了,语气嘲弄地对我说道,“王平,让你的父亲来演苦肉戏有什么用?”
“吗的,贱女人!我跟你拼了!”
此时此刻,杨晴终于让我见识到她的铁心石肠,虽然我对父亲的举动没有抱什么希望,但她也不至于笑话我的父亲!
不顾一切冲向杨晴,后者已经惊慌失措地后退数步。
阻止我的居然是父亲,他从后面抱住我的腰,严厉的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之前的哭腔。
“混账小子,咱王家的崽儿还在她肚子里,你别犯浑!”
我没敢乱动,父亲已经老了,他的身子骨可经不起我折腾。心中的委屈紧跟着涌上心头,为了忍住杀人的冲动,我猛地咬住舌头,直到舌尖的皮被我咬破。
猩甜的鲜血从嘴缝里溢出来,染红了我的下巴。
“王平,你这个疯子!”
杨晴惊疑不定地望了我一眼,再次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我们明天就去离婚!别再痴心妄想了!”
父亲的双手在此时松开,我得以转身望向他。
竟然是老泪纵横,滚烫的泪珠顺着他脸上的沟壑,肆意流淌。
痛得我用拳头锤了几下胸口,声泪俱下,“爸,算了吧,孩子没了我可以再找人去生,我们犯不着在这里遭罪!”
父亲抹着眼泪,脸上皱起几座长长的山峰,“儿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明白。”
嘴里的猩甜尚未消退,男儿的血性也被激发出来,我拍着胸脯发誓道。
“爸,儿子虽然年轻,但也明白是非对错。我一定会再找一个老婆,给王家延续香火!”
“哎。”
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而坐到沙发上,眼神呐呐地看向窗外。
“老汉我......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怎么可能?”
我过去抓住父亲的手,不敢相信父亲会说出这种话,“您一定能看到!”
“我......”
父亲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的心里也越来越疑惑,赶忙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听后幽幽开口,“这件事本来打算晚点告诉你的,其实,老汉我生病了。”
我松下一口气,劝慰道,“您别瞎担心,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发达,生病了咱就去治,没事的。”
父亲苦笑摇头,让我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爸,您生的什么病?”
“医生说的时候,俺没听太明白,只知道这种病会死人。”
“爸您别瞎说,儿子明天带您去医院里查一下就知道了。”
我不相信村子里小医院的检查手段,打算宽慰父亲几句,让他早点休息,明天带着他去大医院看一下。
可父亲不停地抹眼泪,死活不肯去睡觉,我只能坐在客厅里陪着他,爷俩一起熬到天亮。
我们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父亲一直在说他和我母亲的那些事,比如当年的生活有多么多么艰苦,他们两个人也一样抗过来了,可惜母亲重病去世,他们的故事太短。
父亲在讲述的时候,眼睛里有向往的神光,其实他给我讲这些故事,多半是觉得我和杨晴还有回转的余地,想再劝劝我。
他比我还傻,杨晴和我的母亲能一样吗。母亲在田里陪了父亲近十年,两人吃着这顿,又算着下一顿过日子。这要是换成我和杨晴,杨晴早把我一脚踢开了。
一直聊到早上八点多钟,我估摸着医院的人应该已经上班,这才和父亲吃了一顿早饭,带着后者前往医院。
抽血化验,各种指标检查,我们在医院跑了一整个上午。父亲还在念叨杨晴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想让父亲太过伤心,只能跟着应和几句。
拿化验报告的时候,医生特意拉着我单独谈话。
脸色凝重,语气确凿,“王先生,您父亲患有肝癌晚期。”
“......”
父亲的话是真的,我双腿一软,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浓浓的失重感传来,自己的身体仿佛在不停地向深渊里坠落......
之前的事情也变得更加合乎情理,父亲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所以在听到我说缺钱之后,他才会把家里的祖屋祖地卖掉!
可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差点把钱送给杨晴那个贱女人!
用力地抓住大腿上的一块肉,我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向医生询问道,“我父亲......还有多久时间?”
医生沉吟下来,思考了一会后,“如果积极治疗,还能多活一年左右。但如果不治疗的话,根据您父亲的身体情况,顶多只能再撑四个月。”
“我知道了。”
临走的时候,医生又叫住了我,语气沉重地说着。
“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上来讲,我建议患者不要接受治疗,痛苦是等同的,我见过太多的晚期癌症患者,躺着等死的滋味比身体上的痛楚还要可怕。带着您父亲回家吧,尽量满足他最后的愿望,让他活得快乐些。”
“......”
浑浑噩噩地离开医生的办公室,看到父亲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满脸愁容。
他肯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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