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卖凉皮的老大爷

身影有些虚幻，似乎下一刻就会消散在这天地之中。

    看来这大爷似乎不是普通人啊！李维心中有了判断。

    李维转头盯着桌子上的最后一份凉皮，却迟迟不肯动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顾客吃完饭都离开了，估摸着是回去滚床单了。

    这个流动摊位只剩下了李维一人和那个老大爷，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天色太晚的缘故。

    再也没有一个人来到三轮车附近！

    最后一碗，李维依旧没有动，就这么耗着时间。

    诡异的是那碗炒凉皮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凉，依旧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老大爷眉头紧锁，难不成这人发现了什么？不应该啊！

    大爷上前一步提醒道:"孩子，怎么还不吃啊？"

    李维笑了笑:"大爷，我在等待！"

    大爷坐在李维旁边，有些好奇:"你在等些什么？"

    李维慢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指着面前的凉皮:"我在等这碗凉皮变凉，看看凉了好不好吃！"

    一边说着，李维还一边笑意吟吟地盯着老大爷，意味深长道:"大爷啊，太热的东西可不好吃啊！"

    "烫嘴！"

    大爷似乎没有听出来李维的意思，他将李维面前的那碗凉皮趁热吃了...吃完还意犹未尽地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回味些什么！

    大爷吃完还习惯性地抹抹嘴，轻声喃喃:"太凉的东西也不好吃啊！"

    "寒心！"

    看着老大爷将自己的那碗凉皮给吃掉，还没经过自己的同意，李维大怒:"你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吃的是什么？"

    大爷不假思索道:"大爷我吃的不是别的，是寂寞。"

    "屁的寂寞，你丫的吃的是我的三块钱！你知不知道三块钱对我意味着什么？"李维怒不可遏，猛拍桌子，神情狰狞，似乎老大爷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不会善罢甘休一般。

    这幅六亲不认的态势，把大爷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试探性地回答道:

    "一碗凉皮？"

    李维:...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李维佯装咳嗽:"咳咳，话这么说也没错！"

    "但是你以为那仅仅是一份凉皮那么简单吗？"李维眉头紧锁，直视着大爷。

    被李维直视，大爷有点心虚，额头不断冒冷汗，似乎很是紧张。

    我勒个擦，难不成他看出来了？不应该啊！难不成他是装出来的？不行不行，让我试他一试！

    "那...不就是一碗普通的凉皮吗？"大爷似乎被吓到了一样，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胡说，那岂止是一碗凉皮那么简单？就在那短短一瞬间，我跟他产生了多么深厚的情义你知道吗？"

    "为了保持他的温度，我对他付出了多大的心血你知道吗？"

    "而你...你...你居然给他吃了！天啊！"

    "你怎么如此...残忍...冷血...无情！"

    大爷嘴角不自觉抽了抽:"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要赔钱！"

    "赔钱？凭啥？"

    "凭啥？"李维冷笑一声:

    "就凭我是法律专业毕业的，你在你把东西卖给我之后，所有权已经是我的了，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自己和那碗凉皮在一起之后的百万个可能，而你却未经主人同意的情况下！"

    "把他给吃了！"李维一副痛心疾首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

    "你这行为性质极其恶劣，你这是抢劫，这是对我物权的侵占，情感的玷污..."

    说到这儿，李维停顿稍许，可能是一口气的太多，有些缺氧，脸都憋的通红。

    "喝水不？"大爷见李维说了这么久，好心地递过一碗水。

    李维伸手接过，喝了一大口:"谢谢啊！"

    看着畅饮的李维，大爷笑眯眯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满眼慈爱，问道:

    "甜吗？"

    "甜！"

    "好喝吧！"

    "好喝！"李维喝完最后一点水，用袖子擦干嘴边的水渍:

    "但是大爷，我告诉你一码归一码，该赔钱还是得赔...咦...你这是什么眼神？"

    正当李维准备滔滔不绝之际，他突然注意到老大爷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充满了阴森的感觉。

    李维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他感觉背后发凉。

    一时间，小说的、动漫的、影视的各种狗血剧情出现在李维的脑海...

    他突然觉得自己脑子有些发蒙，有些站不稳。

    oh，fack，大爷，你...你居然如此歹毒，你居然下毒...

    大爷很是无语:"年轻人，你能不能不要胡乱脑补剧情...屁可以乱放...话不能乱说...我一辈子光明磊落，又岂会因为区区一点赔偿费用钱下毒..."

    "你没下毒？那你笑的这么来劲？差点吓尿了..."李维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大爷笑笑不说话，直接伸手，一副要钱的样子，这搞得李维有些懵逼:"你这是干啥？"

    "干啥？要钱啊，你以为刚才那碗水是免费的还不成？"

    "啥玩意，那不是你给我喝的吗？"一提到要钱，李维火冒三丈，有些不爽。

    "孩子，我刚才问的是喝水不！没说那水是免费的啊！"

    "孩子，你是白痴吗？只有白痴才会觉得天下有白吃的午餐！"

    "你直接把水从我手里抢了过去，你这是公然抢劫...你知不知道我和那碗水有一百万个可能！！！"

    "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喝完那碗水我心都死了一遍了！额不，百万遍了！"

    闻言，李维痛心疾首地捂着自己的脸，捶胸顿足:"靠，被套路了！"

    "大爷你说吧，你那碗水多少钱？"

    大爷佯装生气，慷慨陈词:"感情是世界最纯洁的东西，怎么能用肮脏的金钱来衡量？"

    "你...唉...一个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掉钱眼里了？"大爷痛心疾首地瞅了李维一眼，一副心痛模样。

    这振振有词掷地有声的样子让看的李维一愣一愣的，暗骂了一声，妈的，老奸巨猾。

    "大爷，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也别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说吧，水多少钱，我付就是了。"

    说着，李维把手揣进口袋，一副掏钱的样子。

    大爷摇摇头:"年轻人，你不老实啊，你不就是想让我先说，然后你再说一个比我高的价格嘛！"

    "大爷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要多，你的那点小心思大爷我早就一清二楚。"

    自己的打算被戳穿，李维也不恼:"大爷，你居然会这么想？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那这个社会还有信任吗？"

    大爷白了李维一眼，打心眼里赞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一样，脸皮真厚啊！"

    "我也不跟你扯了，三块钱还给你，我要下班啦！"大爷摇摇头，将三块钱放在桌子上，把折叠桌子收拾完毕，骑上他的小三轮正欲离开。

    李维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眼中含泪，不舍之情溢于言表:"大爷，回去这么早干嘛？还这么早，不用着急再聊会儿嘛。"

    "聊什么聊，我跟你们有代沟，没什么好聊的。"

    "大爷，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与大爷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俗话说的好啊，酒逢知己千杯少，大爷不如在这里稍事休息，与我一同喝茶吃包，赏月谈心，论古今往事，岂不美哉。"

    "我赶着回家吃饭呢，别烦我！我媳妇还在家里等我呢！"大爷不耐烦地推开了李维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哎呀，大爷，急什么急，回家有什么好的啊？"

    "你难不成不放心大娘？放心吧，大爷，你家隔壁不行王，青青草原还有羊；相信自己家中妻，你绝不是绿帽王！"

    这话说的，让大爷火冒三丈，愤然骂到:"嘴怎么这么臭？哪家大人的孩子，一点家教都没有，信不信老子我替你家长辈管教管教你？"

    "呀，大爷，你怎么知道啊？我好久没有被管教了，皮都痒了，好想再挨打一次，那真是飞一样的感觉，好怀念哟！"

    李维那挑衅的样子，任谁都受不了，大爷索性直接下车，来到李维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李维脸色平静，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巴掌，也不躲避。

    就在老大爷即将打到自己的时候，大爷突然停止了动作，摇摇头回到了三轮车上:"算了算了，教育你是你家长的事情，我不能越俎代庖！我还是回家吃饭吧！"

    "不过年轻人，我提醒你，不要太贫，祸从口出，过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