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蔡全无肩膀上的东西,李茂随口夸赞了一句。
“哎,您慧眼。东家看我可怜,亲手给缝了这么一块。
虽然是小东西,但是咱们心里都记着情分。”
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蔡全无,在听到李茂的这番话之后,破天荒的笑出了声来。
“豁,这情分怕是真不小,老蔡你竟然都笑出来了。”
推着三轮车,李茂开口打趣着。
这里距离四合院还是太近。
真要是说一些事情,难保不会有什么别的风声。
可要是不说些什么。
都是请吃早饭的交情了,不说些什么那也不太合适。
“哎?我笑了?”
蔡全无愣愣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别说,在您之前,还真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个事。”
两人朝着前面又走了一些距离。
看着附近没有熟悉的人,而且方向也是院里四合院的方向之后。
李茂这才开口询问:
“都走到这地方了,咱们也不绕弯子了,有什么话,老蔡你就直说吧。
看在早餐的份上,不管成不成,都不会影响咱们的交情。”
这话就是场面话。
李茂跟蔡全无之间,除了经常去小酒馆吃饭的交情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关系。
“哎,您大气。”
说了这么一句之后,蔡全无整理了一下词句,然后才开口说话:
“这件事比较复杂。
可能得浪费您不少时间,您就且听一听,要是心里不爽利,只管直说就行。”
李茂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别的。
见着李茂没有提出反驳,蔡全无这才继续往后说:
“范金有这人,李茂你应该是听过这个名头的。
之前这人总是缠着我们酒馆的掌柜,甚至还想有一些非分之想。
陈雪茹陈老板之前帮我们老板说过话,然后就被范金有给记恨上了。
前一段时间,范金有人在街道消失了。
我托人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背后有您的影子。”
说到这里,蔡全无微微停顿:
“哎?别这么说,范金有那种街道败类,仗着手里有点小权利,就开始各种为难街坊邻居。
就算没有得罪我,肯定也会有其他看不惯的人收拾他。
再说了,我又不是为了帮徐慧珍,就算你们受到了一些恩惠,也犯不着专门跑这么一趟。
如果老蔡你是为了这事来的。
那咱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刚才的早饭,晚一点我去小酒馆点一些东西,请你吃一顿算是补偿。”
李茂果断的开口。
徐慧珍这个小酒馆老板,那可是个胆大的人。
胆大的人做事,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背景下,那都是一样胆大。
平白无故的,李茂可不想跟太胆大的人扯上关系。
“哎,您说笑,我们家老板的事只是一个引子,算不上是真正的大事。
不着急的话,您还听我继续往下说。”
听到李茂拒绝这番好意,蔡全无也没有别的情绪,只是收了收脸上的笑容,继续往下说道。
这宠辱不惊的姿态,差不多也可以称的上一声沉稳。
“行,继续说。”
“哎,劳您受累听。
我们家老板的事,只是一个引子,真正拜托我来找您的,其实是另有其人。
其中一个是小酒馆的常客,牛爷,还有一个是在街边拉样片的片儿爷。
是这两位有事找您。
牛爷是个讲究人。没有交情,又不好跟过去一样投拜帖。
就让我在中间当个工具人,帮您两位引荐一下。
片儿爷那边也差不多,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想额外多问一些事。
您看您要是方便的话,咱们是先应哪一家的邀请,还是咱们就此打住?
这些事您说了算。”
说完这话,蔡全无就跟个木头一样,真的一句话都不在多说。
片儿爷?
牛爷?
这两人个人的名字李茂是知道的。
用京都的话来说,这两个人说话做事都局气的很。
牛爷是有家底,里子面子都局气,平时在胡同里,也算的上一个场面人。
别误会,这个时候的场面人跟其他时候的场面人不一样。
平时出个什么事,不想经过官门的路子,又是跨了院儿,就得找这样的场面人说合。
要是在京都没有什么亲戚的人,等到结婚的时候没有长辈能来,也得这样的场面人左右招呼着。
可以这么说,场面人虽然算不上什么正统的职位,但是在邻里街坊之间,有时候被街道的公职说话还有用。
至于片儿爷。
李茂知道这人有一些家底,跟院里老阎家也有一些关系。
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说话局气,但是做事的时候就有些抠门。
被这么两个人联袂找上门,李茂心中多少也有些烦嘀咕。
“牛爷?片儿爷?
他们托你请人,就没有先说一说都是为了什么事?”
李茂玩味了看了一眼蔡全无,继续开口追问。
这是一个信人。
要是李茂不问,估计蔡全无也不会多说。
可要是李茂问了,蔡全无估计就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给说出来。
“哎,您明镜儿。”
蔡全无打了稽首,嘴里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牛爷是个局气的,之前因为一些事,被范金有上纲上线给燥了面子。
他的身份不行,不敢跟范金有对着来。
这一次顺带着出了气,心里高兴。
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听说您之前想买一个小院。
干脆就托我来问问您,愿不愿意买他的院子。
当然,不是一个大院,是院里的一个跨,或者一个门。”
只是听到这里,李茂心中就开始盘算起来。
一个跨,那指的东西跨院其中的一个。
一个门,指的是大院的用来进门的月亮门。
也指的是前中后院。
过去的老话,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跨)。
说的就是指后院女眷居住的月亮门上的门槛。
放到过去,那门槛砌的比较高,平时走路的角度不够,必须得抬脚才能跨过去。
现在虽然都拆掉了,但是还是以这个门来作为口语中的区分。
“豁,牛爷可也真够舍得的。
一个院?这得多少钱才够?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牛爷家传下来的院子可不小埃
还有你说片儿爷跟牛爷的打算差不多?
合着这一位家也有院子要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