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哗哗啦啦”倾倒的大雨中,成钟的小心脏颤栗不已。
他真切地体验到大自然的赫赫威势,由此也深刻认识到了自身的弱小无助。
本来想到楼底下去的他,此时不敢再向下迈步,当然也不愿意跑回房间。
犹豫了片刻,他索性抓牢扶手,一屁股坐在了楼梯口上。
他低下脑袋,任由粗暴的雨柱重锤般砸在头上身上,继续默默体验那种震撼性刺激带来的痛快淋漓的感觉。
成钟略一抬头,隐隐约约间,布鲁拉丽和白龙犬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他们在返回小木楼的当口,无意中遭遇了大雨。
此刻,只见布鲁拉丽高大的身影在向前奔跑的过程中,屡屡被暴雨击倒,仓促之间连滚带爬,狼狈不堪。
而白龙犬则格外聪明,它已经启动“狗刨”模式,忽忽悠悠向着小木楼游过来。
本来,人犬距离小木楼不过一百米远近。
白龙犬转眼就够着了楼梯。
再看布鲁拉丽,仍在大雨中踉踉跄跄,有时才进一步又退两步。
雨水浇湿了她围在腰间的彩色兽皮,甚至撕扯下来两条,已经轻盈地漂向远方。
若再这样下去,大美女眼看就要一丝不挂啦。
此情此景,怎不令成钟万分焦急?
他不管不顾地冲下楼梯,向布鲁拉丽冲去。
白龙犬上到三楼,转过头来,用嘲讽的目光看着在水中挣扎的一对男女。
此时,它甚至无法理解,如此低能的人族,为什么能在主世界成为凌架于众生之上的统治者。
实际上,在淹过胸口的洪水和瓢泼而下的暴雨中,成钟更为不济,别说帮助别人,自己随时都有被冲走的危险。
倒是布鲁拉丽,一看成钟跳进洪水,心中大惊,突然暴发出一股力量,几步冲到成钟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已经喝了两口脏水的成钟,“英雄救美”的气慨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见他昏头昏脑地斜依在布鲁拉丽的身上,似乎早已不辨东南西北。
布鲁拉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总算把这位小小男子汉弄上三楼,弄进了房间。
两个人双手扒着长条木案,比赛似地“忽哧、忽哧”大口喘气。
他们身下的地板已经汪起一滩一滩的积水。
休息了好长好长时间,布鲁拉丽终于缓过劲来。
她低头一看,自己的围腰所剩无几,又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几乎要丧失遮掩的功能了,脸上便有点不自在起来。
她偷偷瞥了一眼赵天宝,把嘴凑到成钟耳边,压低声音说:
“哎,这栋楼已经搬空了,咱们是不是现在就把他送到二楼去?”
此时的成钟,除了喝了两口脏水,有点恶心而外,再没有其他的不良感觉。
见美女这副表情,他已经心领神会,便连连点头,目光也看向赵天宝。
他轻声对布鲁拉丽说:
“他的伤口还需要处理一下呢。”
“嘿嘿,这个没问题,请小弟弟放心好啦。
你呀,先领他到二楼,安置下来。
这种暴雨,来的时侯吓人,转眼就过去了。
等会雨停了,我便领他去医院重新包扎。”
布鲁拉丽笑着说。
一场暴雨,虽然弄得她狼狈不堪,但让她体味到了成钟对她的关爱,她的心情似乎十分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