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一定是想多了,何不试试呢,人家都在这地方待了三年多了,再有耐性的人,也架不住你这样熬啊,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三年。”
“爹。”姜穗放下手中的药材,借着昏黄的烛火看向自己的父亲,“这世上的事,若都像您说的这般简单就好了。可事实并非如此,您不了解他们的底细,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们带着什么样的目的。这么多年了,您可有听过关于他们家境的任何消息?没有吧,因为就像我所说的,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触及的存在。有很多事,原谅女儿没有办法如实告知,但请您记得,我只想自由地活着,安然度过此生,仅此而已。天色不早了,女儿困了,就先歇息了。”
“诶,你这孩子,我还没说完呢……”
姜穗打开门离开了药材房,只剩下姜天看着满房的药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时间一晃,又是多年过去,村子里的人口越发地凋零,很多年轻人都离开了此处,再也没回来,剩下的,大都是年迈的老人,已经无力再去探索外面的世界。
看着出落地愈发沉稳的姜穗,阿梧内心地焦急也是与日俱增:“她如今已是过了二十五,很多女子在她这个年纪,早就是几个孩子的娘亲了,她倒是看着一点都不着急,还是独爱那些花花草草。可人族如今的寿命不过四五十年,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的迹象,这可怎么办……”
长溪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折扇,平和地看着在院中晾晒草药的人:“你的性子还是有些着急,我们的寿命这般漫长,急切可是不可取的。如今我们看到的姜穗,不过就是身上有着阿晚气息的人罢了,她也是个独立的人,自然也有随自己心意活着的自由,即便我们再想见到阿晚,也不能随意地剥夺另外一个人活着的自由,这必定也是阿晚不希望看到的。”
“可是……”
阿梧还想继续争论,被阎明适时打断了:“我倒是认同长溪说的话。自我确定阿晚还活着的那天起,我也是这般地急切,不过在此处待了这么多年,我倒是越发地清晰了。若今日师父还在,她也一定不愿看到我们剥夺姜穗活着的自由。终究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不过既然我可以等几百年,就不介意再继续等,哪怕千年,万年,终有一日,一定能等到她回来的……”
“我这个二殿主,也需得做些事情了才是。我走了,下次再见吧。”
长溪合起扇子,微笑着转过身走出了院子,直到出门的那刻,他再也没有看一眼姜穗。
“原是如此……既然这样,我这个三殿主,怕是也得走了吧……”阿梧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以往阿晚最喜欢看这样清透的天空,今日天气这般好,眼前的景象却是令人如此胸闷。她红着眼眶轻轻呼了口气,撇着嘴最后看了一眼姜穗,便也出了门去。
只剩下阎明还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假装忙碌的姜穗。
终究姜穗忍不住他的注视,抬起头来大声地问了句:“你不走吗,他们可是都走了。”
阎明微笑着注视着她:“我为什么要走,我又无事可做。这里的天空甚是好看,一直留在此处难道不好吗,还是你并不欢迎?”
姜穗少见地语塞了一下,她的脸上出现了不曾有过的慌乱,但很快又埋头拨弄着草药:“想留便留着,又关我何事,我又不会撵你走。”最好,你能在这里留一辈子,也是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