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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先后又有两个小婴儿送了出来。
一男一女。
得到男孩那家,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很快便走的一干二净,居然没留任何一个人等候产妇。
而刚才说风凉话的那个老太太,恰好得了个孙女,一张老脸拉的极长,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五百万似的,连婴儿看都不想看一眼。
好在婴儿的爸爸依旧开心不已,双手捧着小小的婴儿满脸堆笑,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绷的。
黎洪哲心道八成我刚才也是这么个模样,仿佛怀里抱着一个不定时炸弹一般紧张。
手术通道的门再一次打开,传出咕噜噜地车轮滚动声,黎洪哲的全副心思都转移了过去,盼着这次推出来的是自己的老婆。
可惜事与愿违,反而是另一位晚进去的产妇被推了出来。
护士站在平车旁招呼产妇的家人,可惜无人应答。
护士忍着一肚子气,把产妇推回了病房。
黎洪哲有一点儿不安,自个妈也没守在这里,老婆出来会不会生气?
时间静悄悄地流淌,黎洪哲已经站不住了,来来回回在等候区转圈圈,心里想起前一晚自己亲手签下的手术同意书,上面罗列了各种各样可能发生的风险和并发症,越想心情越紧张,走的越发快了起来。
周围同样在等待的人,可能觉得他转圈有些碍眼,有个老太太不阴不阳地冒出一句:“女人不都要生孩子,担心什么。”
黎洪哲懒得理她,跟这种拎不清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他不好再继续转圈,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黎洪哲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兜,刚把烟盒摸出来,想起来这是医院不能抽烟,便又把烟盒塞回了裤兜。
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原本平整的烟盒都被他捏的皱皱巴巴,让他的心情更加忐忑。
手术通道再一次传出平车的车轮声,黎洪哲停下脚步,眼睛连眨都不眨,心道距离闺女送出来已经很久了,不管怎么轮,也该到自己老婆了吧?
平车推了出来,护士对着人群问道:“谁是柴曼娜的家属?”
“我是我是。”
黎洪哲两步走到平车旁,看到自己老婆脸色苍白,眼眶一酸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老婆,你辛苦了。”
没料到柴曼娜笑嘻嘻地回他:“没事,我跟医生护士一直在聊天,没感觉到疼。”
黎洪哲泪中带笑:“傻丫头。”
柴曼娜见他脸上有泪,抬起手比划了一下:“真的不疼,我掐了掐自己的腰,感觉像是在掐一块猪肉,完全没感觉到那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护士也被逗乐了:“赶紧推回去吧。”
柴曼娜偏头看了一圈,没看到自个妈,有些纳闷:“我妈呢?”
黎洪哲只好老实回她:“和我妈抱着孩子先回去了。”
柴曼娜嘿嘿笑起来。
黎洪哲不解其意:“你笑什么?”
“电视剧里,不都是婆婆和老公消失,亲妈留着吗?怎么轮到我,亲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