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戚所违一剑斩出,比翼城中,正在执笔作画的卖画郎,眸中似是闪过了抹银色的光芒。
他缓缓抬眸,凝视着戚所违的背影,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第十三年春,比翼城中少了五人,卖画郎笔下墨汁浸开,晕染出剑仙身姿,画中人持剑而立、再一次为众生挡下天雷。
身后无数画卷铺开,皆是数百次轮回中,戚所违的身影。
修真界不会有化神期。
他弃笔起身,咳出刺目的鲜红,山万重而路遥遥,八百年春秋,逃不开狐死首丘的谶语。
而她不同,她是注定要搏击长空的苍鹰。
既如此,何必相遇。
他已经筋疲力尽,再不能做些什么,狐狸蜷缩在画中人的怀中,静静安睡。
戚所违不曾回头。
于是,银狐的最后一幅画,只是离人的背影。
飞度湖外,戚所违似是心有所感。
时隔八百年,仿佛再次感应到了天命的招引,却只是一瞬而已,已经迟了太久太久。
这是新的千年了。
那份气运,早已易主。
再次回望飞度湖,祝无邀终于想起来、第一次踏入飞度湖时,那熟悉感的来源。
在摘星楼入门弟子考核时,白长老那一面锁住命数的水镜,与飞度湖很像。
镜中界同样似幻似真,所有身在其中的角色,似是都在依循着某个剧本,上演着一幕幕戏剧,历经着一场场轮回,周而复始。
可以用来推衍不同选择,会带来的结局。
记忆中,似乎还可以用来推迟应命之期的到来。
————
在祝无邀踏出众生相的同时。
某个镖队刚刚结束了一场厮杀,为首的年轻人是替顾家押镖之人,遇到修士的袭杀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有他在此压阵,来敌不足为惧。
他弯腰捡起了坠落在地的飞镖,无需过多分辨,便认出来了劫镖之人。
百花羞?
眸中闪过思索神色。
“嘶——”
他手中的飞镖掉落在地,修士盯着指腹处被划出的伤口,随着红色浮现,仿若一道拦颈而过的血线。
猛地抬头,看向了某个方位。
“寻儿哥,来劫镖的,是不是雀灵门的百花羞?!
“念在西南仙会上相识之缘,咱们已经一忍再忍,可她却不识好歹,明知镖物是咱们几个保的,却丝毫不顾及情面!”
“待镖物送到地儿,少不得要去与她分说一二!”
沈寻抹掉了指腹上的血线,站起身,说道:
“不,我得先回一趟摘星楼。”
这十来年的时间里,他奇遇颇多,本就是上等天灵根的资质,又接连被卷入了几桩异事之中,不仅习得了卦术、修为更是突飞猛涨。
现已筑基初期。
正在尝试着冲击筑基中期。
可就在刚刚,沈寻察觉到,与他争夺同一份气运的那个人,时隔多年再次出现了。
他似是低头笑了笑,这已经不仅是恩仇之争了。
此消彼长……什么是此消彼长——
你若缘中定,我便命里无。
反之亦然。
这就是此消彼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