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怜惜。”
面对万宗门的诸位师兄弟姐妹,放下戒备已是魏凌下意识地选择。他对于诸人对他的态度有那么一些猜测,但又不敢直接求证。生怕一求证反而暴露了自己不是原主的事实,便一点点地在他们面前展露自己的真实性请。
索性,诸师兄弟姐妹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怀疑。
茗兰道:“你啊,你有掌门师兄怜惜就够了,还需要我们怜惜?”
众人都笑起来,沈让伸了手道:“我给你把把脉。”
魏凌道:“怎么一回来都要给我把脉,掌门师兄帮我看过了,没有大事,沈师兄还是饶了我吧。”默默地擦了擦心底的冷汗,魏凌装作不在意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广灵子忽然道:“巫族秘术诡谲莫测,莫要大意。”
意思就是中了别人暗算就不好了。
广灵子一向少话,能得他关心,魏凌也是心底微热,不过他还没那么糊涂,被一句话收买,便道:“嗯,我明天找扶摇师弟看看,不会大意。”
沈让收回手,笑道:“我医术比不上扶摇师弟,卫师弟已经看不上了。”
魏凌汗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恰好外面传来敲门声,有弟子道:“师尊,沈师伯的房间准备好了,可以歇息了。”
听出来是一名内门弟子的声音,魏凌心底很是惊讶。不过他脸上没敢表现出来,只是扬声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此时已是戌时将过,峰上的弟子都已经准备休息。茗兰笑道:“原来沈师兄今晚要留在这儿,那我就放心多了。卫师弟长得这样讨人喜欢,万一晚上被谁给占了便宜就不好了,沈师兄你说是不是?”
沈让目光在魏凌脖子上停留了那么一瞬,眸光轻转,道:“确实如此。”
魏凌吓得一后背冷汗。
广灵子道:“天晚了。”
云崖跟着站起身:“卫师兄好好休息,我带了一些助眠的小玩意,师兄可以放在枕边试试。”
他取了一串珠子,大约有十七八颗,串成了一个手链的模样。
魏凌接过来,又递给他:“别欺负师兄不识货,这东西乃是风眠兽的脊骨打磨成的,再辅以上百种药材,入定时可以修心明智,入睡时可以助眠,且不受噩梦侵扰。一般人求都求不到,哪里能说是小玩意。你还未突破元婴,正是需要这东西的时候,怎么能送我?”
云崖不接,垂着眼道:“师兄不收,就是嫌弃我的东西不好。”
云崖虽然排行老六,在扶摇之上,但其实他是七人中入门最晚的。因为入门晚,所以即便资质上乘,也是赶不上其他师兄弟姐妹的修为,所以便有些自卑,很少说话。
魏凌一向照顾人的心思,见他说得难过,哪还能再推拒,就缩回手道:“怎么会是嫌弃,明明是太贵重了,师兄我不敢收。不过既然你执意送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魏凌说着,兴之所至,把手串往右手一戴,伸出来给众人看:“不大不小,正好。”
茗兰“啧”了一声:“一段时间不见,我怎么觉得卫师弟皮肤更好了。”
魏凌:“……”
沈让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忽然一敛神色,抓了魏凌的右手道:“怎么伤在这里?还留了疤?”
魏凌掌心是在伏龙渊时,手抓陆无尘的灵剑留下的。魏凌原本没在意,听沈让这么说,想起额头几乎看不到的疤痕,再看看掌心略有些狰狞的伤口,心下闪过一抹疑惑。
见沈让顺着手掌就要给他把脉,魏凌忙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道:“一点小伤,估计再过几天就消了,师兄不用在意。”
沈让看了魏凌一会儿,沉默。
茗兰虽然觉得奇怪,但她也不是那种直白到毫无眼色的人,便圆场道:“确实不是什么大的伤,这种小伤,我身上也不知道受过多少,不碍事。天色这么晚了,卫师弟这一路辛苦,休息吧。明日我们再去掌门师兄那里好好聚一聚,今日就到此为止。”
临出门,茗兰却是想起自己没给魏凌带什么礼物,便笑道:“我竟然还没云崖师弟心思细,卫师弟可别说我小气,没给你带礼物。”
魏凌道:“师姐峰上的小弟子们,能给我座下的弟子一些机会,岂不是最好的礼物。”
心下一放松,魏凌嘴上就没个什么把门的。茗兰一听,立刻斜着眼道:“给他们留,不如给你留了。我看无情谷的还不如咱们自己峰上的好,不如你就退了,娶咱们自家的。”
魏凌简直一口老血喷出来:“师姐真会开玩笑。”
茗兰道:“什么开玩笑,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听雅师姐、淡水师姐、云琰师姐……”
魏凌忙道:“打住打住,听雅师姐还差不多,淡水师姐、云琰师姐还是免了吧。”他这句话只是下意识出口,倒没发觉哪里不妥。只是过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应当是没见过这几位师姐的。他对于这些人的所有印象,都来自于“灭魂”毒解后,脑海里原主的那些破碎记忆。
云崖噗嗤一声笑出声,他对于藏秀峰的淡水师姐和云琰师姐也有耳闻,听说最是泼辣,讲话也毒。
茗兰和沈让对视一眼,眼中都带了一抹喜色。茗兰道:“怎么,想好向你听雅师姐提亲了?”
魏凌咧嘴:“师姐不如改行做凡人里的媒婆吧,三句话不离姻缘。”
越来越离谱,魏凌恨不得茗兰立刻跨出门别再说话。
茗兰笑着点了点魏凌的额头:“替你操心还不知好歹。”
等茗兰带着广灵子和云崖离去,沈让侧身看了看灯火明灭的内室,状似无意地道:“卫师弟今日,是一个人睡么?”
魏凌道:“自然是一个人?”
不知道沈让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魏凌回答的小心翼翼。
沈让“嗯”了一声:“自己一个人睡,小心虫子或者小人,别再让脖子或者其他地方遭殃了。”
魏凌脑门一抽,后背唰的出了一层冷汗:“师兄别开玩笑了,天色不早,我送师兄去休息吧。”
沈让摇头:“这里我熟。静坐?还是忘心?”
坐忘居是历代坐忘峰峰主所居,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分成主院和两个小院。右边小院叫忘心,左边小院叫静坐。陆无尘和林溪在忘心小院,沈让大约是被安排在静坐小院。
魏凌正要带人去,之前来传话的内门弟子就小跑了过来:“拜见师尊、沈师伯。沈师伯的房间在静坐小院,弟子带师伯过去。”
魏凌心想来得正好,房间不是他安排的,真让他自己带人过去,估计还有点麻烦。
沈让点头:“你好好休息,我和师侄过去。”
魏凌答应了,目送沈让和那弟子往静坐小院而去。
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魏凌心下有些乱。直到那弟子从静坐小院出来,给他见了礼出去,他还是站在门口没进屋。
陆无尘终于咯吱一声打开门,看着魏凌道:“师尊为何不进屋?”
魏凌回望他:“我进不进屋,你都能看到我,那我进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话说的绕口,陆无尘却是听懂了。
他出来,抓住魏凌的手,把人拉到屋里,小声道:“师尊生气了?”
魏凌撇开头,沉默。
他是陆无尘的师尊,结果被人像犯人一样监视看管,是人都会生气。平心而论,陆无尘对于所喜欢之人的占有欲,他可以理解;但控制欲,就有些变|态了。
沈让会到坐忘峰小住一段时日的事,除了他、南晋荣、以及沈让本人知晓,暂时根本没有第四个人知晓。连茗兰等人也是那弟子过来传话后才知道,那么那个弟子是如何知道的?
不消多说,肯定是陆无尘心中不爽,故意让那弟子来催促几人快些离去。
如此推理下去,陆无尘下午时分,必定是跟着魏凌一起去了清心小筑,并且偷听了他和南晋荣的谈话。
想到这一点,魏凌不可谓不生气。他可以任由陆无尘对他拥有强烈的占有欲,但控制欲,不是他该放任的。
自己是对方的师尊,又是个男人,要是任由他欺到头上,连个人空间都不给,那成了什么了?
察觉到陆无尘想要抱住自己,魏凌立刻闪身躲开,朝内室走去。
陆无尘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解释道:“我没跟踪师尊,师尊你相信我。”
“那你怎么知道?”
陆无尘道:“……我想知道,就知道了。”
这是什么话?比不解释还让人生气好不好!!!
魏凌气得狠了,坐在床上,对着他膝盖踢了一脚。陆无尘一下子跪倒在地,仰脸看着魏凌,脸上带着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