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安妮讲讲有那几种呢?"
安妮的小脸一脸认真的样子,拉克丝居然也是,甚至连阿狸的脸上都难得的出现了认真的表情。
三个人视线都集中在了我的脸上,被三双眼睛凝视着。
"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吧?"
我稍微有些尴尬,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被这小孩子随便一问,这两个大人怎么也跟着有兴趣。
"那倒也是。安妮,不要大声讲话。嘘,那个姐姐可是病人。"
拉克丝看着我的样子,出声帮我打了下圆场。
阿狸听见拉克丝的话,也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小嘴,虽然她并没有说出多少的话。
大家都沉默着,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呆滞的人。
还有她的那把巨大的绿色符文之剑。
我有一个疑惑。
眼前的这个呆滞的女子,在那里挥着杀戮之刃的时候,为什么要流泪?
一个杀人都不会眨眼的人,到底会因为什么而流泪?
是因为那些战死的战友吗?
那那句'对不起';又为什么要对着那些围着她的艾欧尼亚的士兵说?
而且,这个人不是号称诺克萨斯士兵的精神领袖吗?那为什么刚才那群来增援的诺克萨斯的士兵们根本没有要救她的意思呢?
就算是精神领袖也会被抛弃吗?
不过,就算如此,就算被冠上了'精神领袖';这样的称号,她也不过只是一介小兵。
战争的胜与负,或许会决定一位将军是青史留名或是遗臭万年。
这是不稳定的,没有固定的答案。
但并不是说战争的胜与负的结果没有固定答案。
结果肯定有固定答案。
那就是。
不论胜,或者负,士兵的大量死亡,是永远不会变的。
...
这样的静静呆坐没有过上一会儿,阿狸和安妮就睡着了。她们应该是因为没有心事,所以只要安静下来,睡着就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无忧无虑的人从来不会失眠。
拉克丝没有睡着,和我干瞪着眼。
我们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大部分身体都被包扎过了的呆滞的瑞文。
"她,刚才是被自己人攻击了吗?"
拉克丝轻轻的开口,像是怕吵到睡着的两个人一样。
"你怎么这么问?"
"我刚才吐了一小会儿,回来再拨开看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些穿着诺克萨斯军服的人往下面扔冒着绿气的药瓶..."
"..."
"她也是诺克萨斯人吧?"
"嗯。"
"我突然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想脱离军队了。"
"嗯?"
"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有些想说服我哥也离开军队了。这种心情,真是...有些不可理喻吧?"
"怎么这么说?"
"毕竟我哥可是背负着整个国家的人,所以这样的想法,怎么看都是任性吧?"
"不是啊,只是一个妹妹单纯的想保护哥哥的想法而已。"
"哦,是吗?哈哈,我们真是说了些不得了的事情啊。"
"呵呵。"
我们说到这里,便没有了言语。
这种静默一直持续到天色黑了下来,安妮和阿狸还在睡觉。因为她们俩身子的滑落靠在我们两个的身上,让我和拉克丝挤在了一起,肩膀碰着肩膀。
最开始用肩膀碰到拉克丝的肩膀的时候,她身子还抖了一下,不过也只抖了一下,然后她好像就那样子犹豫了一下。
缓缓的,她把她的头靠在了我的肩上。
这个视角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一样连耳朵都是发烫的了,虽然看不见肯定是通红的。我保持着肩膀的正立,不敢有丝毫的动摇,害怕稍微动一丁点,就会打破这种局面。
紧张夹着奇怪的喜悦感。
鼻子里能闻到她发丝的香味。
我突然觉得,这俩只会惹出麻烦事儿的家伙,偶尔还是会做些好事。
可是就在这种情况还没有保持到一分钟的时候,坐在外面对面的人突然猛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裹着满身包扎的瑞文,缓缓的站了起来。拉克丝的身子又抖了一下,头一下子离开了我的肩膀。
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我的关注点也还是放在了这个突然动起来的瑞文身上。
瑞文把自己手里紧紧抓着的绿色符文大剑,缓缓的举到自己的面前。
她就那样一直凝视着剑身。
过了一会儿,她的另外一只手也抚上了剑身。
静默着。
然后,又突然出声。
"诺克萨斯士兵的荣誉,到底是什么呢?"
她的手突然用力。
'卡啦';!清脆的声音。
符文巨剑被她折断了。
掉在地上的半截剑身一下化成了粉末。
一股微风在这个时候卷了进来,带走了这曾经标榜着'荣誉';的粉末,向天空卷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