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上还穿着一卷帛书,当即上前拔下箭矢,又张口骂道:“没用的东西!一支箭就把你吓成那样?”说着,那大汉一边打开了那封帛书,一看之下霎时脸色大变。
这时候,其余数十名县卒也围了上来。
“张县尉,这上面说得是啥?”有个年纪大点的县卒对大汉问道。
其余县卒也纷纷附和,央求张嶷给念念,张嶷却不过张口念道:“广汉张慕晓谕什邡县令、丞、尉及其以下佐吏功曹、百姓官府无道,残虐黎庶。前广汉太守王连,聚敛贪狠,使百姓困苦不堪。比其党羽刘干、杜祺为郡内县令、郡吏,贪赃枉法,巧取豪夺。一郡之内哀鸿遍野,广汉之民有苦难言,某今兴大义,聚众讨贼,下绵竹,走其令。今提大众南来什邡,尔等当明知义兵之神威,开成纳降尚不失性命,但有抗拒玉石俱焚………………”
“张嶷,住口!”
张嶷等几十名县卒急回头看时,什邡县令王山已经在县丞、功曹等一众属官和几十名衙役的簇拥下登上城楼,什邡县令一边走一边喝道:“张嶷你大胆!竟敢在这里妖言惑众、诽谤朝廷大臣!”
王山,王连之子,而杜祺、刘干曾皆为其父门下吏,现在的蜀汉大臣。
张嶷皱了皱眉,冷然应道:“在下没有!”
“还敢狡辩?!”什邡令王山大步走到张嶷面前,劈手夺过帛书,随便扫视几眼,怒问道:“这贼人的文书你哪来的?”
“这是贼人射上来的。”张嶷道。
“哦……”王山冷笑连连,“山贼射了上来,你就敢大剌剌地在城头上念,你这分明是想蛊惑人心,助纣为虐!”
王连眯起眼睛,又上前一步,恶狠狠道:“说不定,你本就是山贼的内应,想乘机收买人心,赚开我什邡城门!”
“大人,大人,您错怪张县尉了,这帛书与张县尉确实并无关系,是我等央求之下张县尉才念的。”王山话音方落,平日与张嶷要好的那些县卒们立刻上前证明。
“住嘴!一群卑贱的戍卒,你们想包庇张嶷吗!”王山勃然大怒,斥责道。
“大…………”一众县卒缩了缩脑袋,惮于王山淫威,终究没有再开口辩护。
张嶷坚毅的脸上立刻显露起一丝不掩饰的愠色,咬牙道:“王县令,这文告真的和下官并无关系。”
“竖子!还敢否认!”王连毫不留情,对衙役下令道:“来人,把他抓起来。”
王连命令一下,立刻冲上来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一下就将张嶷摁倒在地,张嶷的俊脸已将胀得通红,梗着脖子抗声道:“王山!小人,你这是公报私仇!”
王山狞笑一声,“本官就是要公报私仇,你能怎地?”
“将他压下去,收监起来。”
“大人,张嶷身为本县县尉,您擅作主张将其收押是否太过了,上面查问起来……”什邡县丞瞧着王山脸色,斟酌言辞讲道。
“上面查问?上面什么?现在广汉境内山贼作乱,形势紧张,张嶷身为县尉有稽查盗匪之责。若不幸死于王事,本县自当上表州府,替他邀功请褒。倒是你曹县丞,要明白事理啊……”王山不怀好意地盯着县丞,意味深长道。
面对王山的敲打,曹县丞后背发麻,冷汗直冒,拜道:“下官……下官自然追随大人身后,唯大人马首是瞻。”
对于面前这个男人,曹怔自然知道他的能量是如何的巨大。王山,什邡令、平阳亭侯,其父王连历任广汉、江阳两千石太守,后升至司盐校尉,经营盐铁之事,为国获利甚多,为昭烈皇帝、丞相诸葛亮看重,功封平阳亭侯。
但王山不光身被父亲余荫,其父门下官吏吕、杜祺、刘干也经过提拔,已做到蜀汉大官,王山朝中的靠山可是非同小可!他一个地方小小县丞是决计惹不起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