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莺又道。
方氏虽不是绣娘,可在陈员外府里这么多年,总归是有几分眼光的,她拿着翠莺递过来的小玩意,细细地看针脚、绣技,真觉得是比以往差了些,就这样的,只怕大的绣件不一定能接到,一些零碎小件的话,绣了银子也得不了多少。
“是稍微差那么一点点,不过你也才这么几日,再多绣上一段时日,肯定能练回来的,要不我先和三少爷提一提,让你接些小件绣,银子虽不多,可是能练手,等熟手了,再接大宗摆件来绣,那个银子就多许多。”方氏想了想,给她出了主意。
这样也好,翠莺寻思着这主意不错,自己在家里绣,总归都是些过去的花样子,接触不到时兴的,且自己在家绣还得扯布买绣线,还有其他一些零碎的,都是要自己出银子的,接一些小件先绣着,不但能省下这笔开销,还能赚银子,更能练手,一举数得。
“行,我就听干娘的。”翠莺笑着回道,方氏见她点头同意了,才露出笑意,说道:“那成,我回去就寻个机会,在三少爷跟前提一提,干娘虽是个下人,可在老太君跟前也待了这么些年,三少爷总归会卖几分薄面给老婆子的,你放心好了,定会成事的。”
方氏说得到是实话,翠莺也知道些府里的事,三少爷虽是嫡出的,可不怎么得老爷和老太君欢心,方氏是老太君跟前的老人了,为巴结老太君,他定然不会贸然得罪方氏,由她去说,应该问题不大,只是……
翠莺想起当年的事,心里有那么一些不安,“干娘,当年那件事,不知三少爷心里怎么想的,怎么说我都是林山的遗孀,他会不会不乐意见到我。”
“哎,当年三少爷确实太任性,就是不听劝,硬要将货运往寅州,结果路遇劫匪丢了货,还害得林山几个护卫失了性命,要不是这样,你也不会成了寡妇,这是他造的孽,现在还上那么一点,也没啥过分的,你就不用想东想西了,干娘会帮你办妥的。”方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让她不要多想。
翠莺瞧了眼方氏,见她这么说,也只能点了点头应承下来,两人又聊了会闲话,方氏瞧了瞧窗外天色,说道不早了,就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翠莺送了方氏出去,到院子里时,刚好瞧见林氏从屋子里出来,方氏就拿眼瞪了她一下,且故意高声道:“翠莺啊,有干娘在你啥都不用怕,要是有人敢欺负你试试,干娘定然不饶她。”
顺着方氏的目光,翠莺就瞧见了屋里出来的林氏,自然知道她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当即笑了笑,说道:“干娘,我晓得了,你放心。”
林氏也不是傻子,哪里会看不出来,不过人家没有指名道姓,她也不好上去争辨,只能哼了一声,转身又回屋里去了。
方氏这会才算满意,满脸笑意地拉着翠莺往院外走去,到院外方氏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安心走了。
送走了方氏,翠莺又回屋拿起绣针绣了起来,直到赵强、赵壮、叶氏他们地里回来,她才搁了针线,起身去厨房烧饭。
叶氏回来洗了把脸,就去了赵壮他们屋里,进去一瞧,林氏却是无精打采地躺在炕上,忙上去询问了一番,林氏哼哼唧唧回了几句,就眼泪汪汪起来,说是为肚里的孩子担心。
见她这样,叶氏忙安慰起来,林氏哭诉了一番,见叶氏一副担心的样,这才提起了同翠莺说过的那番话,话里只有一个意思,就是想同翠莺他们换间屋子住。
叶氏听了,颇有些犹豫,林氏当即又加了把劲,捂着肚子哭哭啼啼一番,叶氏也着实担心孩子,就默许了下来,又安慰了林氏一会,见她收了眼泪,躺炕上闭眼歇息了,这才起身出了屋。
晚饭上,叶氏没有提起此事,翠莺也不知道有这一茬,大伙相安无事地吃完饭,等翠莺收拾完同赵强一同进了屋,他们前脚跟进去,叶氏后脚就跟着进屋来了。
叶氏开始并没有直接提这事,而是唠了番家常,扯东扯西说了好一会,才正了正色,说道:“老大,老大家的,我有个事想同你们打个商量。”
赵强同翠莺互看了眼,翠莺心里有一些猜测到了,却是不能肯定,于是柔声道:“娘,有啥事,你说来听听。”
叶氏略有些为难地搓了搓手,清了下嗓子,这才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