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想包陈记布庄所有的报废布料?”等吃饭完, 翠莺拉着方氏、赵强坐下, 将今儿刘掌柜说的事告诉了他们,一说完,方氏就惊诧不已, 别人不晓得陈记的事,她还会不晓得, 陈记那么多布庄,这得多少银子才成。
“刘掌柜也只是提议, 我还没应承下来, 这不是想同你们商量商量。”翠莺见方氏一脸诧异,忙解释道,也晓得方氏是最了解陈记的, 免不得反应有些大。
“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这得多少银子,你有必要冒这么大风险嘛, 搞得不好, 就是血本无归呀。”方氏颇有些急了,实在是怕翠莺把那些个本钱全给折腾光了。
翠莺心里也是有些忐忑,方氏又这般反对,让她愈加不安,扭头看向赵强, 一旁的赵强一直也没插上嘴,如今见翠莺扭头看他,自然晓得媳妇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于是开口道:“媳妇,我向来是个庄稼人,也没啥大主见,不过,我只晓得一点,就是媳妇想做啥事,我都会帮着。”
赵强虽说了会帮她,可也没拿出实际意见,翠莺一时真是左右为难,只能闷着头,啥也没讲。
方氏之后又讲了一番,总之就是这事不靠谱,翠莺也没顶她的话,可心里头还是觉得放弃很可惜,总有那么一丝不甘心,却又无法宣之以口。
屋子里一时闷闷的,只有方氏在一旁絮絮叨叨,而妞妞则趴在翠莺身上,脑袋有些耷拉下来,迷瞪了起来,翠莺见一时也谈不出个究竟,就想先安置算了,正准备抱着妞妞起身,一直没吭声的赵强却在这时候又开口了。
“干娘,我晓得你是为咱们好,怕咱们几个辛苦钱给折腾没了,我也知道自个没用,没法子赚钱让翠莺娘俩享福,可是我有大把力气,也不怕吃苦,我想着,只要是不怕吃苦,总能挣出一条路来的。”赵强声音有些低沉,慢慢把话道来。
翠莺只觉得他同往日有些不一样,到是一下子就听住了,再没起身,听着赵强继续说道:“翠莺打小是怎么过来的,这个你最清楚不过,她嫁进咱们家来,也是没过过啥像样的日子,要是一直靠着地里种庄稼,只怕也是同祖辈一样,一辈子过苦日子,我每每想到这,就觉得对不住翠莺,心里想着这个,就觉得但凡翠莺想做的,要能让她过上好日子的,我就啥都能豁出去,只要有这个心,就算那些布包来一时卖不掉,长年累月下去,定有一日会全卖出去,一旦苦日子挨过去了,往后就能甜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赵强一番话说完,屋子里却是没人开口,翠莺一直看着他,她还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么长一番话,而且是如此掏心窝子的话,句句都是向着她。
屋里点着昏黄的油灯,赵强在灯光明灭下,显得脸庞愈发黝黑,那脸上的神情,仍是一贯的憨厚,可翠莺今儿个才算真正觉得,这是自个的男人,就算没大主见、没大能耐,却有坚实的胸膛,可以让她靠,而且是安心地靠一辈子。
翠莺心里感动地双眼发酸,方氏又何尝不是,其他的都不论了,有个男人可以为你啥苦都不怕,还有什么能难得住,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徐徐道:“有你这么对翠莺,我这个做干娘的,就啥也不怕了,翠莺,你要真想做,就去做吧,强子说得对,就算一时卖不出,只要能吃苦,日子长了,总能好的。”
自己最亲的两个人都愿意支持,翠莺只觉心里安定了不少,不过,压力却也随之而增,当天夜里,她就一直辗转难眠,脑子里全在转着主意,想着如何把生意的风险降到最低。
第二日翠莺还是起了个早,脑子有些晕乎乎的,不过精神上却莫名亢奋,怀着这种兴奋,去了陈记布庄。
和刘掌柜商谈得很顺利,他一直夸翠莺有胆有识,说定会好好替她将这单生意谈下来,弄得翠莺又是羞愧,又是感激,两人商定,等过个十来日,翠莺再过来陈记,到那时候,这事成不成,就该有个定论了。
陈记布庄出来后,翠莺就只剩一件事了,那就是等,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可生意总不能就此耽搁,翠莺还得定下心来,白天出去兜生意,晚上挑灯赶工,赵强也照旧早起赶回林家村,下晚又回来院子,晚晚给翠莺打下手,自从上次彻谈过之后,方氏也被赵强彻底劝服了,全力支持他们,就连艳花楼的生意,也再没有微词。
说起艳花楼,因答应了赵强不去长乐巷,翠莺这些日就再没接触过徐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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