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敌,也要同你分个生死。”
“哟,就你,老道还真没看出来。”持竹道士一脸不屑,继而又道:“老道有说错吗,那老道问你,你为什么要来截杀朱璃?”
董凝阳神情狐疑,朗然道:“朱璃阴谋造反,肆意征掠河套,导致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难道不该杀吗?”
“哼”持竹道人冷哼一声道:“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前有庞勋造反,裹挟百姓,肆虐地方;后有王仙芝揭竿而起,祸乱天下,荼毒八方。”
“朝中更有田令孜、刘季述、王仲先等阉宦,倒行逆施、残害忠良;地方更有李国昌、李克用这等北狄贼子,为祸代朔、蹂躏苍生,这些人,怎么不见你董凝阳前去截杀啊?”
一席话,说的董凝阳哑口无言、神色阴沉,他一心修道,若不是师傅所命,他哪里会管这些世俗中事,更何况这些事情,若不是听持竹道士提起,他根本就不知道。
望着哑口无言的董凝阳,持竹老道又道:“朱璃暗中攻略河套一地,你董凝阳就一副急了眼似的跳出来,揣着一副为国锄奸、为民除害的嘴脸,乘人之危、暗中偷袭,这也是我辈修者所为吗?”
董凝阳嘴皮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那一剑确实是存心偷袭,事实胜于雄辩。
持竹道人看了他一眼,长叹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准备截杀的这人,是怎样的人。此人起于草莽,流落于战乱,北击暴乱的沙陀,南复丢失的长安。”
“将人口不到三万人的朔州之地,三年多时间,治理成一个拥有十余万人口的繁华之地,即便是河套地区的汉人百姓,现在的生活,都不知道,要比在党项人的统治下,优渥了多少。”
“现如今,四方流民,无不涌往河套、朔云之地,如此之人,你还要截杀他吗,老道倒是想问一问,海蟾子这么做,不是老糊涂了,又是什么,他就不怕你们这一脉,数载英名毁于一旦吗?”
朔州怎么才只有十余万人呢,持竹老道的话,倒是让站在一旁的朱璃,听迷糊了,光是他从长安收拢的草军家属、亲邻,就有十余万人,再加上这位道人所说的四方流民的涌入,二十余万人,应该还是有的吧,为什么现在只有十余万人,其他的人口去哪里了,朱璃有些不解。
对于这些,他当然不知道,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离开朔州,已经将近一年半了,朔州毕竟是下州,能够养活十余万人口,已经顶天了。
至于其余人口,郭奇佐在云州安置了一些;以及武悼征伐的原单于都护府那里,郭奇佐又安置了一些,现在朔云等地,归属于朱璃节制的地区,汉人人口已经超过了三十万,加上异族人口,那就更多了,这还不算近段时间,那源源不断,风涌而去的流民。
“这些都是前辈的一面之词,在下怎可轻信。”道士一席话,让董凝阳踌躇了起来,不过师命在身,他又不愿意轻易相信持竹老道的话。
“信不信,你只要前往云朔之地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老道无所谓道。
“可在下怎么知道,前辈不是在诓骗于晚辈呢?”
“哼,老道击竹子,一口吐沫,一个钉子,老道的信誉,可不是海蟾子老牛鼻子能比的。”持竹老道,应该就是击竹子,冷哼一声,傲然地道。
击竹子,董凝阳闻言,眉头皱得更厉害,这是一位和他师傅相比,都毫不逊色的前辈高人,西蜀有两个道人非常有名,一个是真一子彭晓,一个就是眼前的击竹子何五云,二人相交莫逆、非管鲍之谊,莫不能比。
很多人都说击竹子是宋代的人,可相关的记载又都语焉不详。
可关于彭晓的记载,就有他和击竹子是好友的记录,彭晓是五代时期的人,那可不可以认为击竹子也是五代之人呢,至于是五代什么时期的人,这里就不细究了。
而且击竹子此人十分神异,所有关于他的记载都好似描绘神仙一般,活上个百八十岁,应该不成问题吧。
击竹子这样一位前辈高人,当然不可能轻易诓骗董凝阳,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董凝阳也明白,只要此人在,他今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此人眼皮底下击杀朱璃了。
原本他还以为,击竹子只是路见不平顺势救下了自己,可从刚刚他的话中,就可以听出,似乎并非如此,此人明显是为了朱璃而来的,救下自己,多半是怀着一份香火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