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卖唱小娘不说,旁边的一名负责端茶送水的老博士,看到这个情形,憋不住地长叹道:“不瞒这位郎君,黑儿小娘是林老黑的遗孤,而这个郝大力和林老黑是结义兄弟,可自从林老黑死在了战场上,可怜那,黑儿小娘子,就过上了猪狗不如的日子喽。”
老博士似乎十分怜悯卖唱的黑儿,越说越生气,神情十分激动,脸色也开始转为赤红,那指向郝大力的老爪子,因为激愤,都有点哆嗦了。
可是口中却没有停下,依旧滔滔不绝,尽是数落:“造孽啊,这郝大力简直不是人,就剩下一张人皮了,内里全是狼心狗肺的下水货,他不但逼着黑儿卖唱,还强迫她卖身,获取的钱银,全都被这狗东西送进了赌坊。”
老博士之言,似乎一石激起千重浪,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有好些本地乡人,也跟着激愤起来,整个五岳大酒楼顿时一片唏嘘,吵吵嚷嚷,无不大声唾骂郝大力不是东西的。
从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唾骂声中,以及老博士的叙述中,朱璃了解到这位黑儿小娘子的遭遇。
这是一个军人的遗孤女啊,没想到竟然过着非人的日子,可是这些乡人明明知道情况,为啥不闻不问呢,倒是让朱璃连周围的人也怨上了。
用后世的一句话说,这是让先烈流血又流泪的惨剧,若是韩老黑地下有知,自己战死沙场,自己唯一的女儿,不但没有得到抚恤,还沦为暗娼,他的心能不痛吗?
尉迟槿听到众人的怒斥,玉面同样非常难看,轻声道:“黑儿,若是你就一个人,以后就
跟着我吧,好吗?”
林黑儿闻言,立刻抬起了小脑袋,眼中充满了期翼,不过仍旧没有出声,而是十分后怕地,又望了望那个被谢天顶在屏风一侧的郝大力。
这般情形,自然被站在一旁的老博士看在眼中,连忙出言安慰道:“傻黑儿,这几位郎君,一看都是有身份的人,你就答应他们吧,即便为奴为婢,也比你待在这个地方,受那畜生祸害要好得多。”
听了老博士之言,韩黑儿才微微点点头,可这个时候,那个被谢天顶再屏风一侧,都快喘不过气来的郝大力,突然暴喝道:“贱人,若是你敢跑,小心老子去刨你阿郎的坟,鞭尸碎骨,让他死也不好过。”
黑儿闻言,鹌鹑一般地,连忙将头埋进严可姝的怀中。
“闭上你的臭嘴。”老博士火大。
林黑儿的境遇,他以前就看不过眼,只是有心无力,乡邻们也有心解救林黑儿,可刚刚有点这方面的意向,就被郝大力这畜生,各种威胁、各种耍狠,害得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帮贵人,好在这些人也有意收留林黑儿,老博士可不愿意让黑儿错过机会,他一个老头子,活得也够本了,豁出去也要助林黑儿脱离魔掌。
“老不死,小心我晚上踹你房门、砸你尿壶。”郝大力果然无赖,什么话都敢说,可听在朱璃耳中,倒是裁定了他的罪行。
既然林黑儿答应了尉迟槿,朱璃可不受他威胁,付了饭钱,朱璃刻意走到郝大力的身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就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严可姝这位小娘子,连忙扶着林黑儿,紧紧跟在尉迟槿的身后,携裹在众人之中,走了出去,根本不顾郝大力的污言秽语。
最后剩下的谢天,只见他一抖手,就将郝大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轻蔑地瞥了对方一眼,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神情,阴邪地道:“泼才,你真有种,能让我家使君特意上前看你一眼,自求多福吧。”
刚刚走出五岳大酒楼,朱璃就打出暗号,将暗中的鬼武士唤了过来,淡淡地问道:“刚刚的那人看清楚了吗?”
两名鬼武士点点头,自然看清楚了,刚刚朱璃走上前,不是为了看郝大力一眼,而是为了让鬼武士记住那个人,那种情况下,朱璃注意上的人,他们自然也会注意。
朱璃闻言,露出满意的神情,继而道:“不要打死,四肢打断、打碎,既然是畜生,就要有畜生的样子,它们不该像人一样地活着。”
鬼武士闻言,再次点点头,转身就走进了酒楼。
尉迟槿走上前,皱着柳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看得朱璃不明所以,疑惑道:“怎么了?”
尉迟槿闻言,转过脸去,根本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疑惑,而是自言自语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烂好人,想不到,你也有如此阴狠的一面啊。”
朱璃闻言,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开口道:“烂好人也要分对象,扶持老弱、爱护他人,这肯定没错;可是对于这种恶人,就没有必要了,一味的纵容,反而会使他们更加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