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信。
“真的是鬼吗?有没有可能是妖魅?”其实陆酩更想说的是:是不是幼儿园打架时被小盆友咬伤的。
赵枣儿见陆酩质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问他接下来他们的打算。
“晚点去灯节。现在这个时间你先休息,大兴还在戏班子里调查,我去看看情况。”
赵枣儿点头,陆酩掏出手机给大兴拨打微信电话,房门合上后,陆酩的声音变得模糊了,很快便什么也听不清了。赵枣儿打开微信,看了看群里几人的讨论,中午的时候他们便离开了招待所,在大凤山附近走访,珂珂一直开着实时定位,赵枣儿简单回复了珂珂,便直接关掉了微信。
打开相机,赵枣儿把头发撩起来,通过前置摄像头看自己的耳朵。她不太喜欢照镜子,想来也很久没有看过自己这个形状奇怪的耳朵了。两个小缺口让耳垂看起来像微卷的波浪,舒碧云说她的耳朵细看下还是很可爱的,青黑的色斑也会让人联想到斑点狗。
舒碧云安慰人的本事向来让人不敢恭维,赵枣儿当时与她笑闹了一场,并没有放在心上。事实上赵枣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排斥被别人发现她的缺陷,用头发盖住是为了挡住别人好奇的视线,避免不必要的是非,毕竟世界上不只是有好人,还有很多抱着恶意生活的人。
这个残缺的耳朵带给她的苦恼不只是丑而已,对于陆酩的质疑,赵枣儿是百分百确信自己被鬼咬了的,那种背后发寒、好像被盯上了的感觉,若有若无的桀桀笑声,她记忆犹新。而且在赵枣儿看不到鬼的十几年间,右耳不时能听到些奇怪的声音。
鬼怪,似乎一直存在于赵枣儿的生活里,但她把看不见的当做不存在,听见的当做没听到,自欺欺人着。关掉相机,赵枣儿长长叹了口气,若是与爷爷学些本事,就算只是知道些理论,那也是好的。
夜幕降临后庄祁和林稚秀回来了,带来的是老班主和孙添都已无碍的消息。
几人聚在赵枣儿的客房里吃晚饭,降解餐盒盛着的米饭和简单的家常菜,把小几铺满,几人围坐在一起,倒也很是热闹。
“孙班主还是没找到吗?”
庄祁摇摇头,一口一块水煮肉片,吃相斯文,但速度却不慢,赵枣儿发现几人的口味偏好都十分明显,林稚秀和陆酩口味淡,且只吃素,大兴口味偏甜,几筷子夹的都是锅包肉、糖醋排骨,而庄祁却是意外的能吃辣,水煮肉片上一层红彤彤的辣子,赵枣儿尝了一口险些呛住,庄祁倒是面不改色地吃着。
当庄祁的筷子第三次伸向水煮肉片的时候,赵枣儿忍不住小声道:“庄先生,你的伤应该不能吃辣吧?”
庄祁筷子一顿,有些不自然地调转筷子的方向,夹走了一片炒木耳,“是吗?”
“......”赵枣儿要是看不出其中的不对劲就是眼瞎了。“是呀。”赵枣儿把声音压得极低,怕驳了庄祁的面子,她看了眼说说闹闹的陆酩和林大兴,还有夹在两人中间面色不善的林稚秀,稍微凑近庄祁:“庄先生你吃这道菜就好了,其他的都不清淡。”
庄祁看着赵枣儿指的那道木耳炒蛋,扒了一口饭,“好。”
木耳很脆,鸡蛋却炒过了火,又干又咸,不合庄祁的胃口。庄祁学着赵枣儿压低声音:“你看,他们都不吃水煮肉片,会浪费的。”
经庄祁这么一说,赵枣儿发现确实如此,纠结了一下,大义凛然道:“好吧,那我来吃!”
赵枣儿也很能吃辣,但是这份水煮肉片已经超出她的承受范围了,才吃了几块,赵枣儿辣得“嘶嘶”的喘气,不停灌水,嘴唇红艳艳的肿了起来。
“很辣?”庄祁问。
赵枣儿点头,不停哈气,说不出话来。
“不辣呀。”庄祁疑惑道,说着夹起两块水煮肉片放入口中,面不改色地吞下去,“奇怪,我吃就不辣。”庄祁好像真的很疑惑的样子,惹得赵枣儿质疑起了自己的味觉,犹疑着要不要再尝试一块,餐盒里的水煮肉片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失,等赵枣儿回过神来,庄祁已经消灭了所有的水煮肉片,正往嘴里填米饭,淡定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赵枣儿看着只剩一碗辣油的餐盒,哭笑不得:“庄先生......”
“嗯?”
“真的不辣吗?”
庄祁又往嘴里塞了口米饭,面无表情地吞下后才道:“辣。”
赵枣儿眨了眨眼,突然发现庄祁的耳尖通红,想必是辣得不行了。
赵枣儿忍不住笑,原来庄先生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