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明,他还会继续来找我。只要他来,我们早晚能寻到机会,把他杀死。
此后,他来往这里的频率就高了些,几乎每隔三五天就会来一次。次数多了,我也就适应了他的方式,每次都咬着牙挺过那些非人的折磨。但他依然坚持不在这里过夜,出入都带着保镖,我们的人几次想对他下手,都没有成功。
我和张宏悄悄地分析了一下形势,因为日本特务还在继续搜查军统的人,我们的同志没有办法大批地伏击关野雄二的人马。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落单,然后派出一两个人,不显山不露水地将他干掉。
这不仅需要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让关野雄二放松警惕,还需要一个行动能力非常优秀的同志,才能确保不会失手。第一条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因为关野雄二本身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对于我们可能采取的手段,他也是十分了解的。而军统方面传来的命令是,只要我能把第一条解决掉,第二条就不成问题。
我知道我的时间并不充分,这件事拖的越久,我受到的摧残就越多,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先被他折磨死了。我不怕死,但我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让自己的牺牲成为一个笑话和耻辱,却对关野雄二构不成任何威胁,反而成为他日后吹嘘的资本。
我不得不抓紧时间,绞尽脑汁,从关野雄二每一次光顾的行为习惯上努力寻找突破口,哪怕是一个非常不引人注意的细节都不放过。
皇天不负有心人。
有一次,关野雄二正在我的房间里,隔壁屋子突然传来男人和女人情欲的声音,我留意到他的嘴角闪出一丝冷笑,本要进行的事情也没了下文。
我灵光乍现,想到了他今日举动反常的原因——平时他在这里折磨我时,通常都是在独自一人或跟他同来的人先行离开的情况下。而今天因为隔壁有别人,他就扮起“谦谦君子”来了,可见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发泄时的“小癖好”。
虽然这种小癖好在他们的队伍中并不少见,甚至于他的上司比他做得还要极致。但作为一个以“战绩”赢得“尊重”的大特务头子,他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的私生活成为别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那天,他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知道他这个弱点,我就着手行动起来。关野雄二再次光顾的第二天,猥琐的脸上红光满面,显然最近仕途坦荡,夸大其词的述职报告又获得了上级的肯定。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他扯过腰间的皮带,对着我的腰部就狠狠地抽了一下。
我狠狠地吃痛,心中却在暗喜天助我也。根据计划,我大声哀号起来,响声惊动了等在楼下的保镖们。他们以为楼上出了什么事,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后,我的房门被人踹开了。
彼时,广野雄二正赤身裸体地握着鞭子,在我身上寻找下手的部位。他偏好看到女人白皙的皮肤被抽得通红的景象,并且嘟囔着要在我身上做出一幅最美丽的画。
这一切都被他的保镖看见了,他恼羞成怒地责怪他们不懂规矩,将他们挨个赏了大耳光之后,才怒不可遏地穿衣走人。
我叫来了张宏,让她和外面负责暗杀的人联系,下次关野雄二再来舞厅,任务自动启动。杀手必须随时待命,一旦出现机会,就不要放过那个禽兽。
张宏会意,拿着我的钱出门给我买东西去了。我的心情既紧张又难耐,想到自己筹划了很久的事情终于要有个着落,心里又有着些久违的轻松。这次过后,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对我来说,都应该是一个终结了。
我相信军统一定会派来个最厉害的杀手,或许,是个比周广玮还厉害的人物。
隔了很多天,我再次想起周广玮,依然惭愧得不能自已。我在满心愧意的缝隙里,想象着他在重庆的情况,他完成了多少任务,截获了多少情报,甚至……思念了我多少次。
我放任自己的心牵记在他的身上,尽量不去想我这几个月来遭受的一切。于我而言,这种小小的想念,竟成了这段难熬岁月里,让我最为开心的一点时光,也是我最宽容自己的一点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