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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份尚且未明……”
“只要你愿意,不管我以前是谁,从今往后我只是你卫青玄一个人的妻子。”
男人狠狠一震。
宜安死死盯住他的表情。
这时的卫綦还不是前世那个对安安情根深种的男人,他有顾虑,有忌惮,需要斟酌、考量。
也许逼迫的结果不会是宜安想要的,可她就是忍不住这么做。
就是要逼他做选择!
卫綦从来没有遇到过如眼下这般艰难的困局,左右为难,惊疑彷徨。
可直觉告诉他,不能大意,也许答案一出口,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因为——
他从女人眼底看到了决绝的疯狂。
好比两军对垒,他想的是如何保持目前的稳定,最好永久性休战;而她所追求的,无非两个极端,要么大获全胜,要么溃败身死。
她在身后,没有退路。
她把自己逼到悬崖的同时,也把他挂在了边上。
“你……一定要这样吗?”男人喉头发干。
回应他的,是女人强硬且坚定的眼神。
“阿玄,我只问,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男人摇头。
宜安眼里的神采逐渐黯淡下去,像一簇明亮的火焰,逐渐流失了温度。
但下一秒——
卫綦:“不是一点,是一些。”
女人眼底重燃火光,灼热滚烫,“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不是一点,是一些。”
……
将军府位于湛都西大街最繁华的帽儿胡同。
由狩成帝钦赐,并御笔提字,悬挂于正门前,以示恩宠。
自破城后,军中大小事务还需卫綦整顿处理,是以,府邸已赐下数月,他却一次未曾踏足,还跟以前一样宿住于军中大帐之中。
“吁——”高昌勒马,朝车内回禀,“将军,到了。”
门打开,卫綦跳下来,却并未急着入内,而是站定原地,把手递到马车内。
高昌和高扬对视之后,纷纷垂眸,不敢再多看。
三天前的清晨,他们两兄弟按惯例进入主帐,向卫綦汇报军务,却见一美貌女子随侍在内,见了二人竟也不知回避,反而朝他们点头问好,颇有一股飒爽的气质。
说起来,这两位也是故人。
上辈子,卫綦事败,从西峡连夜赶回湛都见她最后一面,当时,护佑在他身侧的便是这两兄弟。
宜安落地站定,却没有放开男人的手。
卫綦实在拿她没办法,至今想起那句“我就再回怡红院卖一次”还让他耿耿于怀。
这女人狠哪,他若不阻止,必定说到做到。
高昌去敲门,很快,从里面探出个头来,那人作小厮打扮。
“请问这位军爷有何贵干?”
“将军归家,还不速速出来迎接?!”
小厮惊愣,飞快朝后面看了一眼,见卫綦横眉冷眼、不苟言笑,吓得浑身哆嗦。
扑通跪地——
“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请将军恕罪。我、我马上去召集大伙儿……”说着,爬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卫綦拧眉,他有这么吓人吗?
可……
为什么她偏偏不怕他?
目光朝宜安身上瞟了一眼。
“将军,你在偷看我吗?”
“咳咳——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强装冷漠。
高昌仰头望天。
高扬垂头看地。
很快,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估计府内所有下人都来了。
两扇大门全部打开,一个黄衣女子笑着迎出来。
水汪汪的杏眼,肤色雪白,一张檀口小巧而精致,唇畔笑容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步态从容,一丝不乱。
虽然容貌和身段比之宜安还差了一大截,但也算世人眼中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青玄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桑儿只当你还忘了自个儿在此处有座宅子,虽是簇新,少了几分人气儿,可好歹也算是个遮风挡雨的落脚处。”
女人言辞爽利,喜庆又机灵。
宜安挑眉,帷帽后,一双眼睛泛起深邃暗沉的光亮。
而卫綦只觉头大,顿时生出拔腿逃回军营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