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
卫青回答的也干脆利落:“回殿下,卑职怀疑,长安宫中可能确实有建文旧人。”
“什么?!”
对于卫青的回答,朱瞻基显然很意外,可皇祖父登基已经十余年,怎么可能还有前朝旧人会在皇祖父眼皮子底下活十多年,而不被察觉。
“这怎么可能?!”
或者卫青也觉得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见皇太孙一脸的怀疑,他回答说:“卑职…也只是怀疑。”
尽管十分震惊而怀疑,可朱瞻基清楚,卫青绝不是那种空穴来风之人,便问他说:“证据呢?”
“卑职初次进入长安宫的时候,在最深处的一个放置宫人杂物的杂物室内,找到了这个。”
卫青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藏青色布兜,打开后里面有张泛黄的宣纸,还有一个羊脂白玉雕刻的玉佩。
“这些东西藏得比较隐秘,在一个八仙桌的下面,用鱼胶站在上面。”
玉佩镂空雕刻龙凤呈祥样,龙为九爪蟠龙,凤则是燕颔鸿身,中间是一个“炆”字,天下间会用此玉佩的,只会是建文帝一人!
将宣纸展开,朱瞻基看到上面是一手李煜的《乌夜啼·昨夜风兼雨》: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欹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朱瞻基看着诗词叹口气,“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这恐怕也是当年皇祖父兵临金陵城下,建文帝四面楚歌之时,内心一种悲凉的写照。
对当年旧事,宫人讳莫如深,可自从他被册立皇太孙后,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很能理解自己这位堂哥当初面对的压力,甚至与这位堂哥有些相惜的意味。
目光又流转到那块玉佩上,他心中有些担忧,一般这样的玉佩不会落在普通宫人手中,除非是非常亲密之人,又或者是…被皇上临时起意,而临幸过的宫人,才会将自己的随身之物留给她,以作证物。
“若真是这样,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自顾自的说出这句话,抬首见卫青看着自己,朱瞻基回过神,一边把手中的玉佩和宣纸放下,一边起身说:“她既然愿意暴露自己,引我去救菀柔,本性必然不坏,可若是事涉建文一朝…”
“卑职也是因此而有些担心。”
明白皇太孙话里的意思,卫青开口说:“她知道在当时她暴露了自己,肯定不会继续呆着长安宫中,等着府军去搜查,卑职想请示殿下,是否需要扩大搜查范围?”
朱瞻基沉思着想了一会儿说:“你命令信得过的人手秘密进行,千万不要让锦衣卫那边有所察觉!”
明知道想要瞒住锦衣卫很难,朱瞻基还是下了命令,卫青也只能答应着:“是,卑职遵命!”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卑职明白。”
皇后去世后,这些年皇上脾气固执,其他的事情还好些,但凡遇上建文旧臣这样的事,便一定是要做到斩草除根,方才罢手,可毕竟过去十多年了,朱瞻基实在不想再起干戈,何况,这一次,有菀柔牵扯到了里面。
估计卫青也是考虑到了这一层,所以才把事情直接汇报给了他。能瞒过去,也便瞒过去好了,但是想要瞒住皇上,先要瞒过纪纲。
所以这件事,卫青必须要快,赶在纪纲前面,找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