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手里的藕粉桂花糕抢过来,咬了一口,好似咬的是他白玉般的手指。
燕南铮出其不意地咬一口她手里拿着的藕粉桂花糕,咬的地方正好是她咬过的地方。
她面红耳赤,羞恼地瞪他:“殿下为什么吃奴婢的?”
堂堂燕王,竟然也做这种孩童般的事,要脸不?
他眸光灼热,“你吃过的,比较香。”
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其实是,他喜欢吃她的口水。
她听懂了,心里翻腾着各种滋味,羞窘,恼怒,又夹杂着一点甜丝丝的欢喜。
剩下的一小块,她不想吃,因为沾染了他的口水。
她递过去,“殿下吃吧。”
燕南铮愉快地吃了,雪颜好似回荡着熏暖的春风,桃花盛开,灼灼芳菲,“卿卿喂的,本王自然要吃。”
兰卿晓无语地翻白眼。
忽然,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声音清脆娇柔,带几分惊喜,“殿下。”
他剑眉微蹙,面色冷沉了几分,而兰卿晓心神一窒,是什么人?
转头望去,她看见雅间外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这少女眉目如画,颜如冷月,清幽静婉,别有一番飘然出尘的仙子气质。她身穿藕色袄裙,披着白色狐毛斗篷,身段纤细窈窕,静静地站在那儿,宛若一帧娴雅芬芳的仕女图。
原来是云袅袅。
后来她跟刘大将军打听过,云袅袅是太尉府失散的嫡小姐,跟父母相认还不到一年,之前云袅袅一直住在燕王府,是燕王的侍婢,其奶娘是燕王的奶娘。
燕王与云袅袅的主仆情谊应该不浅。
兰卿晓立即起身站在一旁,行了一个简单的礼,“云大小姐。”
云袅袅回以点头礼,踏进雅间,轻柔道:“袅袅拜见殿下。袅袅与兄长、侍婢上街逛逛,没想到街上人多拥挤,与他们失散了。袅袅孤身一人,没法在那么多人里挤,于是来茶楼歇歇脚,人少一些再回府,不曾想在此遇见殿下。”
她相信,这是天赐的运气。
只不过,她亲眼目睹了殿下与别的女子调笑、打趣的一幕,非常的刺眼、刺心。
原来殿下真的改掉了不近女色的习惯,殿下也会调戏女子,也会对女子说一些令人面红心跳的暧昧之语,也会愉悦地微笑。在他生人勿近的表面之外,还有截然不同的一面,令人惊艳。
只是,殿下所面对的那个女子,不是她,是针工局的绣娘。
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心闷闷地痛起来,殿下,你完全忘了清婉吗?
清婉只是离开王府半年多,你就喜欢别的女子了吗?
“云大小姐,殿下也是刚来,请坐。”眼见燕王不出声挽留,兰卿晓连忙道。
“坐吧。”燕南铮淡漠道,又拿了一只茶杯斟茶。
“谢殿下。”云袅袅朝她笑了笑,坐在他身旁。
兰卿晓慢慢地后退,退到他不会注意的地方,恨不得把自己当作透明的空气。
他把斟好的茶水移到云袅袅面前,尔后拍拍自己另一边的凳子,“过来一起坐。”
云袅袅心神微动,殿下对那绣娘真的好。
以前她还是燕王府的侍婢,殿下从来不会请她坐在身旁,只当她是侍婢。
呵,人比人,气死人。
兰卿晓灵光一闪,道:“奴婢出去一趟,稍后便回来。”
燕南铮盯着她,眸光冷如冰水,“过来。”
“奴婢想去茅房……”她轻声嘀咕。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凌厉。
云袅袅心里苦涩,痛得更厉害了,殿下的眼神看着冰冷,实则深藏着炽热的火焰。
虽然殿下霸道了些,可是这也流露了殿下的心思。
哪个姑娘不希望被九天神祇般的男子放在心尖喜欢着、呵护着、宠溺着?
为什么这个绣娘这么幸运?
兰卿晓不情不愿地过来坐下,好吧,在云大小姐面前,给他留一点颜面吧。
她热情道:“云大小姐,吃糕点吧。殿下说这几样糕点是松鹤楼有名的糕点。”
云袅袅颔首微笑,取了一块糕点轻轻咬一口。糕点清甜美味,却融化不了心头的苦涩滋味。
她伺候殿下多年,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寝房,她以为在殿下心里,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是有份量的,没想到,她连一个绣娘都不如。
每年的除夕夜,殿下从未带她上街游玩,嫌热闹拥挤。
而今,他为了这个针工局的绣娘,不仅上街,还带这绣娘到他最喜欢的茶楼,松鹤楼。
她的心越来越冷,如被冰雪包裹,快透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