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若无人授权,决不敢这么做。”
李隆基眸子忽然一闪,御书房的整个气氛都冻结了。
指尖在案上点了几下,玉石扳指在烛火光中,泛着幽亮的光。
“原来唐卿半夜入宫,是来质问朕的。”李隆基沉下声,“唐玄伊,你好大的胆子。”
“微臣只是在破案子,遇到只能向陛下求证的事,所以前来求证。”
“哪怕这件事,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李隆基扬起声调。
“这件事关系到谁是真凶,若陛下执意隐瞒,便请陛下换人来查此案。”唐玄伊并不退让。
李隆基突然将手狠狠拍在案几上,“唐玄伊,你敢威胁朕!”
“臣,不敢。”唐玄伊甩开下摆,俯首跪地,可双眸却清澈傲然,没半点屈服的样子。
李隆基手指唐玄伊,被唐玄伊气得恨不能真的将他斩首。可半晌,又收回指,闭上眼深深吸口气,将堵在心口的大石给吞了回去。
调整了好一会儿呼吸,李隆基才咬牙切齿地说道:“唐玄伊,现在这大唐,敢这么对朕说话的,没有几个人了……你,算一个。”他起身,负手背对唐玄伊而站,指尖一直在摩挲着自己的扳指,“告诉朕,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向子晋招的?”
“向子晋……”唐玄伊自行起身。
李隆基却回头喊了一声:“谁让你起来的!”李隆基被唐玄伊步步紧逼到这个地步,必须要解心头之气!
“是,陛下。”唐玄伊面不改色地跪了回去,“向子晋……”
话没说完,李隆基又心软冷喝了一句:“起来吧。”
到嘴的话又再度被憋了回去,唐玄伊长眉动了下,撑身站起,继续用那冷静的双眸看向李隆基。
“向子晋怎么了?”李隆基问。
“向子晋宁死不招,是微臣在调查时,发现了兼爱阁的暗账。里面记载了这批款项。”
“暗账?”李隆基的神情略显凝重,“东西在哪儿?”
“烧了。”唐玄伊回道,“臣亲自烧的,没有第二个人看过。”
闻言,李隆基的脸色才稍稍有点缓和,他回身再度看向唐玄伊,“朕以为,刚正不阿的唐大理,会拿证据指正朕。”
“事有小有大,臣知何事为最大,所以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但,选了大事,却仍不会放过小事,对吗?”
“侦破命案,对大理寺来说,是本职的大事。”
李隆基哼笑了下,但明显因为唐玄伊选择在这件事上维护住自己的龙威,所以心情好了许多,“唐卿啊,唐卿,你何时也有如此口才了?”顿顿,“是跟沈念七那丫头学的?”
提起沈念七,唐玄伊神情一滞。
李隆基看在眼里,“也就是你,降得住这只皮猴子。”一转,李隆基坐回案几,深吐口气,说道,“事已至此,朕隐瞒这件事也没用。告诉你便罢,但你要知道,身为一国之君,必有身不由己之时。”
唐玄伊长揖,“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