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如果陛下本就要杀我,现在杀和明日杀,没甚区别。但,若陛下无心杀我,那么方才念七的话,该是切中陛下只心意,陛下定不会杀我。”念七说道。
李隆基凝视沈念七,整个大殿愈发死寂,只有群臣们的呼吸声还在继续。
忽然间,李隆基笑了一下,又沉默了许久许久,只道二字:“采用。”
这两个字,突然将所有的事情彻底翻转!
沈念七立刻抬头,感觉到身体里突然多了一种快要冲破皮囊窜出的激动!
她知道,她胜利了!
满朝文武,一半欢喜,一半阴沉,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着各自的心思。
朝廷势力要开始变了,有什么东西,正在敲击着原本坚不可摧的一方。
倪敬抽动了下嘴角,与身边一派朝臣皆看向另一面几乎欢呼的那群人。
眼神愈发冰冷……
……
一个时辰后,御审终于在这让人提心吊胆的气氛中结束了。
在采纳了张然画押证词后,沈冲案无疑被彻彻底底的翻了。
沈念七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在这一天落地。
这一场仗,打得惊险,却终究还是打赢了,不仅打赢,还逼着倪敬铲掉了自己在宫里用得最得心应手的棋子,挖出了一条从皇宫到民间的利益链。
但对于利益链最上端的那个人,到最后梁长史也没说,只是一个人木讷地跪倒最后,所有人都对他避而远之,只有曾经多少接触过的田响,在他身边多驻足了一会儿。
陛下离开了,群臣也逐渐散去。
就在左朗也要迈出这高高的殿前门槛儿之时,却突然被倪敬拦住。
“左大夫,这么急着走,不聊两句?”
左朗知道倪敬必会找他,但既然已经做出来选择,有些话也就不用再多说,遂冰冷冷地回道:“抱歉倪公,左某还有要事加身,今日,可是要释放唐大理的日子。”
倪敬脸上多了细微的抽动,见左朗要走,再度伸了手挡住左朗去路。然后缓慢走到左朗面前,说道:“左大夫还真是急着讨好大理寺,可是,终归相识这般久了,左公就没甚与倪某一言吗?”他眯住眼,眼底蔓延着怒意。
左朗哼笑一声,横跨两步,认真回道:“你我皆同僚,若只是聊几句,自是可以。但若讲其他的,左某恐不能奉陪。”
“你真的决定好了?”倪敬闷哼,昂起头,露出一抹威胁姿态,“你我皆是一路人,你想要的,将永远也得不到。”
“即便得不到,也总比窝囊地受人要挟好。倪敬,都结束了。我左朗再也不会为你做任何事!”左朗狠声说出了最后一句,随即从倪敬身边走过。
带起凛凛寒风,分道扬镳。
倪敬眯起眼睛回头看向左朗毫不犹豫的背影,神情渐渐阴冷下来。
田响与焦夏俞也走来。
“左朗终归是耐不住,还是到唐玄伊那里去了。”田响说道。
倪敬淡漠说道:“即使如此,我也没必要再顾念旧情。”他将手放入袖口,“尽快搜集左朗相关的证据,真真假假皆无所谓,这个御史台的大夫,可以换人了。”
他扬步离开,透着一股寒意。
田响与焦夏俞对视,皆露出一抹有些复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