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天下没有绝对的公正,那么他就拼尽所有给她个公正。
有人欺负她,他欺负回去。
有人负了她,她替她报仇。
若是她堕入地狱,那他就陪她纵身一跃,永堕黑暗。
若是天下都摒弃她,那他就毁了这个天下,不惜血流成河,尸骨成堆。
年少轻狂时渴望建功立业,想要为了热爱的每寸山河而付出青春和热血,可这个世道又给了他什么?
他曾热烈爱着的人,一个个欺骗他,抛弃他。
他曾深深信任的长辈,利用他伤害他一心想要他死。
他曾以为那些爱着他的人,不择手段得到他哪怕算计他看他痛苦看他失去看他备受煎熬。
在所有阴险丑陋的面孔里,只有是她干净亲切,从来不曾离开过。
他人爱他念他,是为了成全自己,而她爱他念他,是为了成全他。
她是世间最珍贵,可他却似乎又让她伤心了。
容修从冗长的思绪中抽回神来,他不知自己是怎么来到正厅的,方才云意那个轻飘飘的笑,故作大方的口吻,都让他的心七上八下,他不由得想,她大概是失望透了吧,所以在再次面对失望的时候,才能如此的平静。
他捏了捏拳头,把视线落到她身上。
女人穿着嫩藕色的薄衫,收腰的纱裙设计,将她盈盈的腰身衬托的越发勾人,她浑然不觉自己有多美丽,嘴角带笑,从容又大方,不疾不徐的招呼着众人落座,她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澄澈宁静,只是里面藏了太多的情绪,以至于就连他都有几分看不懂。
就是在这时,容修惊讶的发现,他的女人长大了。
当初心思全写在脸上的女子,在岁月的洪流里,在时光的催促下,变成了温婉又内敛的夫人。
她能够独当一面,甚至都不再需要他的庇护,比如现在,她将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又恰到好处。
他应该感到欣慰的,然而奇怪的,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让他难受让他不安让他感到正在失去。
“想什么呢?”
熟悉的柔声,把他拉回现实,他抬眼就看到娇俏明艳的女人,正嘴角含笑的看着他。
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她应该闹应该生气的啊!
容修心里不是滋味,拉过她的手,轻轻往怀里拉了拉,没想到女人硬撑着站好,没落入怀里。
他勾了勾唇,眉眼间浮上几分戾气,稍微用力,她低呼了声,抱着软软的身子,容修的心没有那么暴躁。
“这边还有客人呢。”云意嘴角弯了弯,小声提醒他。
“他们都没看见。”容修睁着眼睛道,他太想念她,也太害怕她,只有抱住她,才有真实感和安全感。
“放我下去啊!”她软下声求饶,殊不知本来就不愿意放她走的容修,越发不愿意,索性将她抱紧了,伸手捏捏她,逗弄她的眉眼。
二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刺痛了苏妙儿的眼。
她揪着手帕,拧成紧紧的一条,连身边周动勇的目光,都没有察觉到。
周动勇看看容修,又看看苏妙儿,抿了抿唇,眼眸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