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老大力气才没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翻白眼。
这些家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搞得好像她真是什么大嘴巴一样!
“景灏家的,长辈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吱个声啊!在镇上吆喝的时候不是挺能喊,怎么这会儿哑巴了!也不知道你娘家是怎么教的,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王氏不依不饶地又黑她了一句。
云家其他人的脸上也或多或少带了点类似的情绪。
洛锦绣脏话几乎都到了嘴边,却在余光瞥见云景灏绷紧的下颚,还有那双忍着怒火和不悦的深沉眼眸时,不由心中一动,不快的情绪被冲散了大半,一只手不着痕迹地伸过去拉住云景灏攥成拳头的手,带着暗示意味地按了按,才对李淑秀道:“……听见了,您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和这群脑子有毛病的家伙动气,不值当!
云家其他人如何不待见她,信不过她都无所谓,只要云景灏不是无动于衷地任她被人说就足够了。
……
不知不觉,云家的糖葫芦营生已经持续了十天之久,除了中途有一天下了一场秋雨没能去镇上,九天的收益加起来也有三两多银子,云成耀几天前也因为书院那边的假结束而离开了云家,走的时候李淑秀老太太给了不少钱。
云景灏和洛锦绣在云家算是边缘人士,什么事儿都不会有人特意和他们说,但她还是在云晓婷和云晓燕私下里嘀嘀咕咕的时候知道了老太太给云成耀拿了五两银子,估计这几天的收益都给了,还额外加了一些。
对这个二孙子,不管老爷子还是老太太,真是完全忽视了云景灏直接当大孙子一样重视和疼爱,短了谁的吃喝用度都一定会紧着云成耀。
对此,云家所有人都早已经习以为常。
洛锦绣也不在乎这些事,她在意的是,经过十天每天称得上兢兢业业地早起做糖葫芦,又去镇上贩卖,却不会昧下一文钱,也不会主动找老太太要辛苦钱,加之这段时间也没和家里哪个长辈顶过嘴起冲突,老太太总算是对她放松了警惕,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主动提起明天让她和云景灏两个去镇上,把王氏留了下来。
王氏当然不愿意,老太太却打定了主意,“家里这些天都是你二嫂忙活,老大家的带着小辈天天上山摘果子也没时间操持家务,去镇上卖糖葫芦三个人太多了,你跟着去了也没多大用处,不如留在家里帮你二嫂一块儿做家务。”
她也不怕洛锦绣会趁机搞小动作,这几天老太太仔细估算过糖葫芦营生每日的收益,自觉有她把关,洛锦绣不会有机会昧钱。
王氏还想继续争取,奈何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两天赵氏看她的脸色确实不好,估计也是被一大堆家务压得心气儿不顺,她再试图偷闲,不但婆婆不会答应,妯娌怕也要找麻烦。
事情就算这么定了,老太太说完特意留心观察了一下洛锦绣的表情,见她脸上不见丝毫得意之色,才稍微放下心来。
如果这妮子立马一副兴高采烈或欣喜的模样,摆明了是想占便宜,她说不得又得改变主意。
深夜,小房间内。
洛锦绣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也不扭头,小声问道:“你这些天存下来的银耳松茸都有多少了?明天拿去卖,够不够数?”
云景灏扭过头,看着隐约可见的身边的轮廓,同样低声回道:“松茸大约有三斤,竹荪有两斤多,银耳最少,只有十五朵。”
“不少了!”洛锦绣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喜悦,“十五朵要是不出意外也能卖十两以上呢,加上另外两个,明天应该会有不小的收获,早上你上山的时候记得把东西提前取出来放到咱们去镇上的路上,别被人看见了。”
“放心,我会注意。”
“有了一些私房钱,咱们以后不管做什么也能多些底气,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嗯。”
“我也不是非要把你和云家其他人区分开,云家人对我们态度如何,你心中应该也明白,没人惦记着我们,我们就只能自己谋求。”
“嗯。”
“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总不会叫你吃亏的。”
“嗯。”
别看云景灏就会嗯嗯,洛锦绣仍然从其语气中细微的不同分辨出了情绪的变化,然后在黑暗中无声地勾了勾唇,闭上眼,没再开口。
不多时,听见耳边传来均匀规律的呼吸声,云景灏一边细细地听着,一边盯着黑暗的房顶看了许久才跟着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