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一声,“莫公子。”
莫潇湘看到眼前的人,先是一阵讶异,谁能想到,本该在景珏身边的人,现在会站在他们宅子的门口,等震惊过后,他第一反应便是将门关上。但是孟千机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即将门拦住,“莫潇湘,她只是想见一面闻人秋。”
但莫潇湘依旧不愿意松手,“孟千机,我不管是今天晚上是为什么带她过来,但是闻人秋绝对不会想见到她的,别以为是你救了他,便要对你言听计从。”
两人正在争执着,两个人都站在门口不愿松手,而宁雨宣也没办法进去,只得站在门外不知所措。倒是里面的闻人秋,才将自己的腿上好了药,听见外面的动静,便自己滚动着轮椅,到了屋檐下面,“莫兄,外面到底是谁来了?”
闻人秋话音刚落,便从门缝之间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庞时,手中还握着盛药的瓷瓶“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院子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而莫潇湘和孟千机察觉到了他的出现,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任由着宁雨宣闯了进来。
然而闻人秋见宁雨宣走过来,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转身便要移动着轮椅进屋子中去,但是行动不便的他,哪里会有宁雨宣的动作快。
宁雨宣站在他的面前拦住了闻人秋的去路,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着他坐在那里,没有办法行走,从前的从容潇洒再也不见,她何时见过他这样狼狈的样子,泪水在她的脸上划过两道泪痕,“闻人秋......”
见两人已经见了面,莫潇湘咬着牙,还是将孟千机也放了进来,锁好了院门,那边两人正相对无言,他上前对宁雨宣道:“景王妃,您如今人也看到了,我们这里地方小,容不下您,您就回去吧。”
宁雨宣压下声音中的哭腔,没有回应莫潇湘阴阳怪气的话,只是看着眼前的闻人秋,问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腿......”他的腿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记得当初在青石镇分别的时候,他除了身上带着一些伤,其余的都还是好好的。
闻人秋扯起嘴角,勉强的笑着,只是对旁边要赶他们离开的莫潇湘道:“莫兄,来者都是客,你怎能赶人家走呢,况且外面现在是宵禁,”他又转而对孟千机和宁雨宣道:“你们先进去坐吧,我将这些东西收拾一下。”
莫潇湘无奈叹了一口气,见他这样的态度也没有管他,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屋子中去了,将地方留给了他们。孟千机倒是没有离开,只是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那碎瓷片落了一地渣滓在脚边,怕宁雨宣会不小心踩到,他尽力弯着腰,想将那碎瓷片收拾起来,但因为双膝的缘故,再加上轮椅带着些高度,只差一点点,便能将那些拾起来,闻人秋心底里带着恼意,早知如此,刚才就该让莫潇湘帮忙将这些收拾了再走的。
正想着,忽然眼前就出现了一双无暇白皙如凝雪一样的手,宁雨宣屈身蹲在地上,将那些碎瓷片收拾了起来,她垂着眸子,“这些我来吧......”只是在看到那瓷片上的花纹的时候,她又说不出话来了,这个破碎的瓷瓶,应该就是之前她送给他的金疮药所用的瓷瓶......他竟然留到了现在。
将碎瓷片全都丢在一边,见闻人秋在那里只愣愣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她没有这种重逢的喜意,所以也笑不出来,站到了他的身后,只是说道:“现在要去屋子里吗?我推你过去。”
闻人秋嘴唇嗫嚅着,最后拒绝的话在口边止住,任由宁雨宣将自己推着,往里面的堂屋而去。而孟千机也紧随其后,走进了堂屋。
因为不够亮堂,闻人秋将堂屋的烛台并着油灯一起点着,他们来的突然,按理说,他们之间如此熟稔,这个时候也就不必客气地备些茶水了,但闻人秋还是开了口,笑着问宁雨宣,“你要喝些茶吗?我去给你泡些过来,只不过都是些粗茶,你别介意,”说着还真要过去拿来茶叶。
闻人秋这般,不过就是在躲避她的问题,对自己的腿伤不置一词,宁雨宣只得又拦住他,“我不用喝茶,我只希望你告诉我,你的腿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烛台被放在堂屋中央的桌子上面,他们三人围坐着,这个问题怎么可能躲得过去,闻人秋只是笑了笑,看向孟千机,说道:“你既然将她带过来了,难道就没有告诉她吗?”
被兜帽遮挡着,看不见孟千机的眼神,只能看见他说话间动着的嘴唇,听见属于他飘忽的声音,“这件事是你的事情,总要你亲口告诉她,才会更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