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不过她还是不解闻人秋这番姿态是个什么意思,出声问道:“这位陈小姐,你是认识?”
闻人秋不答反问道:“我看你用朱砂笔将这位做了记号?是打算给景珏纳进宫里的?”
这么问出口,宁雨宣心中一滞,但随即镇定,“嗯,这位陈小姐家世不错,而且陈大人是为户部尚书,如果能将他的势力收入麾下,就不必再担心赈灾饷银的事情了。”
她这样的回答,闻人秋不知应该作何表情,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她还在为他做打算,他伸手拿了旁边干净的茶盏,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这个陈小姐,我劝你还是算了,她已经是心有所属了,曾经还为心上人自杀过,如果让她进宫,只怕美人会香消玉殒呐。”
宁雨宣闻言,没有怀疑,又拿起狼毫用黑墨将那朱砂痕迹划去,她只是好奇,问闻人秋,“你怎么知道这个陈小姐已经是心有所属?”
闻人秋笑了笑,杯中的茶是上好的碧螺春,他又喝了一口,才解释道:“因为她的心上人,正是莫潇湘,不然你以为,莫兄他一介江湖人,怎么就在临都扎了根?”
她一时哑然,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关系,只得先将陈如樱的这份画像收了起来。
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些,忽然书房外面传来敲门声,是福伯的声音,“娘娘,赫连府的人带着云荷小姐过来了?您要去见见吗?”
宁雨宣微微错愕,前几天在南城门的时候,赫连邵说的是他会亲自带江云荷来王府,但这几日忙着难民的事情,应该没有时间过来,只是没想到赫连府的人会将她送来。她对着外面的福伯回了一句,“让江小姐先等一下,我随后便去。”
闻人秋大致了解些前任丞相的这个小女儿,也算得上是有些与众不同了,他移动着轮椅往外去,“既然你有客人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简单地将桌子上的画像收拾了一下,便出了书房。怕宁雨宣行走不便,福伯特意将江云荷引到了后院白湖旁边的凌波亭中。此时夏日正浓,水晶帘动,白湖中红莲灼灼,荷叶田田,一副盛夏光景。
宁雨宣去了凌波亭,却发现只有江云荷一人坐在亭中,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湖面,宁雨宣便知道她的病还没有痊愈,只是那带她过来的下人太不负责了些,就任她一个人坐在这里,万一出了事情要如何是好。
她坐到江云荷的身边,她依旧望着那片红莲,宁雨宣唤了好几声,对方才转过头来,立即笑语盈盈地道:“雨宣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之前我想来找你,他们都不允许。”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甜腻天真。
有下人端来了一些水果,还有宫里面派人送来的挂绿荔枝,是冰镇过的,宁雨宣不能吃多,只吃了两三颗,便推给了江云荷,“刚才不是赫连府里的人带你过来的吗?怎么现在就剩你一个人?”
荔枝都是剥好了壳的,江云荷吃得欢畅,对宁雨宣的话置若罔闻,不一会儿便将琉璃碗中的荔枝全都吃完了,眼巴巴地转过头看宁雨宣,“雨宣姐姐,这些还有吗?我还想吃。”
之前在长青门中见到的江云荷,并不是这一番少女姿态的模样,时时刻刻口中都念叨着她的孩子,现在看样子,她是将宫里的那段事情彻底忘了,于她而言也算是幸事一件吧,这样的江云荷倒真是可爱极了,她忍着笑,让后面的楚楚再去拿一些过来。
看着江云荷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宁雨宣也学着她的口吻,问道:“云荷在赫连府过得怎么样?赫连邵对你好不好?赫连家的人都怎么样?”
那边的水果还没有端上来,江云荷眼睛只盯着自己的手指,回答道:“阿邵对我很好的,”说着她抬起双臂,眼里含着笑意看着宁雨宣,“这是阿邵给我买的裙子,雨宣姐姐,你说好不好看?”
她身上是一袭鹅黄色的烟尾罗裙,样式精致新颖,额头上的那个伤疤此时用花钿覆盖着,看不出一丝痕迹来,可见是赫连邵花了心思的,宁雨宣正准备要夸的时候,就见江云荷忽然变了脸色,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瞳孔紧缩着,她连忙后退几步,躲在了角落里,“他们不让阿邵看我,不让阿邵来看我,都是坏人!坏人!”
宁雨宣一怔,江云荷怎么就突然失了控,她口中的坏人又是谁?看着她不停挥舞的双臂,宁雨宣如今怀着身孕,一时不敢上前,她眼尖的看到秦风在不远处,“秦风,你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