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赫连邵感受到脸上的刺痛,伸手去抹,看着手上的血迹,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可无奈对方身份尊贵,他不能抽刃,只得阴沉着脸,说道:“卑职说过了,今日绝对不会让娘娘您进去的。”
见他还是这样冷硬的态度,宁雨宣气极,怎么从前不知道他这人如此难缠,正想要抽第二根银针的时候,忽然听见帐篷里面传来景珏的声音,“赫连,让她进来吧。”
那声音是景珏的无疑,但宁雨宣却从中听到了一些虚弱的意味,她心中又是一紧,立即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而眼前的情景,却叫她不由得捂住了嘴巴,眼眶一红,泪水顿时潸然而下。
景珏只坐在他的书案后面,闭着眼睛,一个陌生的郎中打扮的人站在他的身边,而他的头上,却是密密麻麻得扎满了针,依照穴位来看,分明是在压制着脑中经脉的流通。
宁雨宣极快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却在一步之遥停止了前进,怕触动了那密麻的银针,打乱了经脉,她强忍着哭腔,问道:“阿珏,你这是怎么了?”
离得算近,景珏还能听得清她说话的声音,他闭眸朝她伸手过去,“只是一些小毛病,没什么大碍,我不是让你在府中待着,不要随意外出吗?你怎么还是过来了?”
宁雨宣看着他的手,青筋暴突,定是在忍耐着强烈的痛感,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到了现在,你还想瞒着我吗?之前我听景鸿说你受了伤,难道是那次?”
站在景珏身边的大夫是最了解景珏的病情的,看景珏如今也向她瞒不下去了,索性对她解释了一番。游医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宁雨宣,暗忖道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子,真不像是外界传言的那般,他捋了一把胡子,问道:“眼下草民也只有这种办法能压制住毒素,不知皇后可有什么更为高明的法子?”
能够渐渐麻痹人的感官的毒,大夫一提,宁雨宣就瞬间想到了曾经在冯国的时候,听到的一种毒药,名叫醉香浓,那是一种由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混合调制而成,而这种毒,她也只是在冯都城外的一个江湖人士手中见过。
她反手捏住景珏的手腕,指尖捏在脉搏之处,诊了半晌之久,她脸上神情最终沉了下去,看着景珏因疼痛而惨白的脸,说道:“是醉香浓的毒。”
那大夫一愣,显然,这种毒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朝着宁雨宣拱了拱手道:“老夫行医多年,从来没有听闻过这个名字,恐怕医术不及娘娘您了,眼下皇上的病情,草民也不得解。”
景珏虽然耳力出了问题,但如果专心去听耳边的声音,还是能将两人谈话的内容听得清楚,他手掌握着宁雨宣的手,对游医说道:“大夫已经尽心尽力了,朕只有感激,这毒若是无解,那也是朕的命数。”
说这样的话,宁雨宣想也不想就伸手挡在了他的嘴边,“事情没到那一步,就不许胡说八道,”但是对于醉香浓的毒,她也是束手无策,想要解毒,不仅要弄清楚这毒药里面的成分,还要弄清楚各自的分量,已经炼药时候的先后顺序,错了一星半点,就会是万劫不复。
她又抬头看向那游医,既然这些天他都一直在帮着景珏压制毒素,虽然痛苦一些,但能缓解毒素蔓延,也能多争取一些时间来,“只怕还要在辛苦大夫一些,每个人施针手法不同,换了个人来继续替皇上施针,只怕会不大好。”
游医点点头,说道:“娘娘放心,草民自当竭尽自身全力来帮助皇上。”
赫连邵不知何时站在下面,开口道:“依卑职所言,倒不如将那下毒之人拎出来,那人能制作出毒药,想必会有解药傍身。”
赫连邵此言倒是提点了他们一句,宁雨宣想了想,“那下毒之人定然是叛军中的人,”暗中射来流矢,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来。
看着宁雨宣比自己还要心急,景珏心中叹了口气,对她道:“既然说抓住那下毒之人,自有赫连和岑尤去做,不过是暂时看不见东西,听不见声音罢了,等施针结束之后便会好了。”
他说得一脸轻松模样,可依旧掩盖不住他苍白的嘴唇和额角的汗水,宁雨宣伸手去抹,忍不住说道:“那你既然觉得没什么大碍,又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进来看你?难不成你在军营里养着别的女人?”
她语气略带撒娇意味,景珏心中微动,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从来没有别人,一直都是你。”
见两人恩爱模样,老游医则是低下头来,眼观鼻耳观心的,当做什么也没听见。而下面的赫连邵,却是想起了远在临都的江云荷,天色不早了,不知此时她可否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