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宣端着茶喝了一口,才看向孟千机道:“我今日过来,的确是有事要找你帮忙的,想找你讨一样东西。”
宁雨宣性格如此,不喜欠人人情,也从来不会向别人讨要什么东西,这一次突然开口,孟千机虽然愕然,却还是点头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拿的出来的东西,你也不必对我客气疏离。”
成功将话题引开,后面的事就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了,闻人秋坐在一边当个旁观者,他也有些好奇,宁雨宣想要什么东西。
“佛骨舍利,”不在意他们脸上的错愕,宁雨宣继续道:“我想找你要佛骨舍利。”
这谁都知道,西狄有一样奉为至宝的宝贝,即使当初西狄被景国攻占的时候,西狄王也没有将这东西交上去。孟千机的手紧紧握着,随后松开,说道:“这舍利不是为我所有,我不能立即答应你,要等到我回西狄之后,询问过王兄之后,才能确定。”
宁雨宣点点头,“我知道突然向你提出这个请求很是冒昧,但是这佛骨舍利我有用处,用过之后,便会还你,这事之后皇上也会与你提一句的,此番前来,就是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闻人秋坐直了身子,问宁雨宣,“这佛骨舍利我也曾听说过,倒是没有听说过它有什么用处,你想要这个,是想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他下意识里,觉得是宁雨宣陷入了困境,才会有这么一出,他倒是不介意,在临都多待几天的,回南疆去,也不过是被师父骂。
宁雨宣只是笑着摇头,“这件事你就不用掺和进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三人正说着的时候,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人,未见其身,先闻其声,“哈哈哈,皇后娘娘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怎么不与在下说说?或许在下也能帮你的忙说不定。”
走进来的不是旁人,恰恰是同住在驿馆的齐王冯白祁,几人心中猛然一惊,他何时过来的,他们一点也没有察觉,也不知道刚才的话,他又听进去了多少。
这里孟千机是主人,他敛了脸上难得的情绪,又冷漠起来,“齐王过来,怎么也不让下人通传一声,若是冲撞了齐王殿下,我怕是不好交差了。”他们西狄是景国的附属国,不必冯国,自然也要底下一等了。
但是近些年的局势,谁也都清楚,景国的势力越来越强,景珏对冯国和西狄的态度也越来越受人瞩目,这会儿,也说不清西狄和冯国,孰大孰小了。
冯白祁作恍然模样,“这是我的失礼了,还请安王殿下不要见怪才是,只是刚才我听前面守门的侍卫说皇后娘娘来了,怕怠慢了娘娘,故此冒昧前来,”他还朝宁雨宣行了个礼,说得坦言荡荡,好似刚才拦住了侍卫通传的人不是他一般。
宁雨宣微微点头回应,“我与安王是旧识,只是前来叙旧,齐王见也见过了,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她说话虽然有礼数,但是轰人的意味十分明显。
冯白祁哪里是这么容易被打发走的,他笑着,手中一把折扇随意扇着,倒显得人模狗样的,十分熟稔地坐在了宁雨宣身边的位置上,“在下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能近距离见上娘娘一面,娘娘也真是忍心,就这么想赶在下走吗?”
这几乎是调笑的语气,让闻人秋顿时心生怒意,抬脚晃到了冯白祁的旁边,微眯着狭长的眸子,说道:“这位不速之客我倒不认识,还请我们的安王殿下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谁?”
毕竟是在临都中,不认识他的也算是正常,冯白祁倒没当回事,毕竟眼前的这个人穿着朴素,浑身上下还被雨打得湿透,说是狼狈也不为过,他只当是孟千机的什么朋友,见到宁雨宣,也想趁机拉拢拉拢关系的人。
闻人秋既然出此言,孟千机顺着他的意说道:“此人是冯国的齐王殿下,”只一句话,他再没有多说。
若是比无赖的话,怕是这个世上没人能比得过闻人秋的了,他将冯白祁手中的玉骨折扇一把拿到手中,潇洒地扇着,一听孟千机所说,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位被景国皇上掳到临都来的冯国王爷啊。”
他装作没有看到冯白祁黑着的脸,又捏着腔子,极为严肃地问他,“齐王殿下,这临都想必是你第二次来了,恐怕第一次也没有时间好好逛逛,我虽然不是临都人,但对这里也颇为熟悉,要不要让我带着去外面游玩一番?”
冯白祁被这话激到,立即站了起来,想要夺回自己的扇子,“你又是何人,竟敢对本王不敬,本王看你是不想活了。”他的手执着扇子的一端,却发现无论如何用力,都拿不动,他心中大骇,抬头去看闻人秋,却见他依旧腆着脸笑得无赖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