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秋径自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刚才与红杏的对话,好在听到的人是百里钧,若是旁人,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话中也并没有泄露太多的秘密,“朋友倒是算不上,只不过认识罢了,少庄主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倒是可以去问庄主,毕竟这铸剑山庄,很快也是你来执掌了,”他脸上带笑,但眼底却没有笑意。
百里钧竖起食指,在旁边石桌上敲了两下,微眯起眸子,这个男子,竟让他竖起了防备的心理,好似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是已经将所有人都洞察的自信,“那公子可以回答我,你是来自南疆吗?”
他仔细盯着闻人秋的脸,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可是一无所获。
百里钧当然找不到破绽了,闻人秋最擅长的,便是伪装,再加上他确定百里钧听到了南疆一词,反正这次来山庄的人,五湖四海的都有,他也坦然,“没错,我的确是南疆的?难道有什么问题?”
正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才叫百里钧更为奇怪,作为待客之道,他没有继续逼问,起身告了辞,“是在下打搅了,就先告辞,如果有什么难处,尽管找山庄的下人吩咐,我先告辞。”
待到百里钧离去之时,闻人秋在原处坐了许久,又想到刚才愤然离去的红杏,又是一阵头疼,想了想,还是回到了他们的住处,红杏现在应该也在那处。他大有越戳越勇的趋势,对方越是倔强,他也越不会放弃。
而那边百里茗端了厨房中给宁雨宣的解暑茶,就往景珏所住的院子去了,现在爷爷和山庄中的人都在为刺客的事情发愁,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的动静,想着那为柔柔弱弱的玊公子的夫人,竟然会在炉房中晕倒,还真是弱不禁风啊。
院子门口的婢女见自家的大小姐走来,匆忙之间就要去里面禀报,百里茗冷着脸,“我自己进去找玊公子,难不成你们想拦着我的路吗?”
这两个婢女都是十分清楚百里茗的性子,都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言,只当没有看见她进去。百里茗的脸上都恢复了傲慢,端着解暑茶就走到了门前,敲了几声门。
景珏本来半靠在床榻边,守着宁雨宣小憩的,宁雨宣暂时未醒,他的手时不时地触碰着她的青丝,一边思索着要如何应对白汀州。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很快就听见外面的声音传来,“玊公子,是我,小茗,我给你的夫人端来了解暑茶。”
百里茗?景珏连动也未动,皱紧了眉头,若是之前景珏会让她进来,但是后来红杏解释她晕倒是因为曼陀罗花粉的缘故,所以解暑茶也没什么用了,“还请百里小姐回去吧,这里不需要解暑茶,”他说话之间,并不在乎的流露出自己的不耐。
门外,百里茗端着漆盘,本来盛好的清亮碧透的茶水因为她突然的动作洒出了许多,她装出来的娇羞模样,也因景珏的话而变得阴沉,随后她又开口道:“玊公子,我们这么多年未见,你就没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吗?我有好多话想与公子您说。”
宁雨宣正躺在景珏的怀中,此番因着外面的声音被吵醒,她惺忪着眼睛转醒之际,但景珏还未发觉她已经醒来,对外面的女子说着很是绝情的话。
“百里小姐的话,我并不想听,我也没有什么话要对百里小姐说的,你莫要忘了自己已经嫁作他妇的身份,往后,还是莫要来找我了。”说完话,他才看见宁雨宣睁了眼睛,眼里立即多了几分笑意,俯身吻着她的眉心。
“哐当——”的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破碎,宁雨宣和景珏都没说什么,两人躺在床上温存着,都没管外面的情况。
盛着解暑茶的碗被摔碎在了地上,里面也没了说话的声音,最戳痛百里茗的,还是景珏的那句“嫁作他妇”,她此生最恨的,也就是这个词,若不是当初眼瞎,嫁给了白汀州,他们铸剑山庄也不会出现今日的事情。
白汀州,这个男人,她恨之入骨,也十分惧怕,那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人,碎了一地的瓷片她也没管,脸色又青又白,疾步离开了这处院子。
等到外面没了动静,宁雨宣推了推景珏,“刚才百里茗来找你,你怎么不出去见她?”
景珏不满于她的推让,依旧紧紧将她抱在自己怀中,不住地吻着她耳后的那片肌肤,“我为什么要去见她?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样的横来飞醋,夫人往后还是少吃为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