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原本合着的房门。
“卫表小姐,请进。”青蕴回身,侧过身来示意身后的卫表小姐。
卫表小姐通过青蕴让开来的身子,看到房子点着蜡烛,房中正位上坐着一名中年美妇,正是当日她陪着姨母和表嫂来永宁侯府时见过的和安郡主。
“请郡主救我。”卫表小姐拉着曲眉疾走几步,一步拜倒在和安郡主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再起身时,额头已然泛红见了血。少女眉目如画,此时双眼噙满了泪水,看着极为可怜。
“哎,看来你这丫头还是挺聪明的。”和安郡主喝了一口茶。“看到接你的人是青蕴,你就知道自己上次荷包的事情暴露了。我就想到你如果真有存心害人的心思,不会就那样轻易得丢了那个带着麝香的荷包。”
“郡主明鉴,若不是有人苦苦相逼,我也不会去伤害素未谋面而且还怀有身孕的表姐。”卫表小姐声泪俱下,哭得愈发难以自制。“可是那人拿着我的把柄,我若不敷衍,怕是死都无法了。”
“所以说你身后果然有人控制。”和安郡主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扶起了卫表小姐。“坐下好好说吧。”
曲眉跟着自家小姐,也磕破了头,青蕴扶起她后,将她送到屋外,让一个小丫头领她下去处理伤口。曲眉三步一回头得看着自家小姐,不放心离开,但见着卫表小姐冲着她点点头,这才乖乖下去了。
原来卫表小姐的生母是卫夫人唯一的同母妹妹,也是出嫁后随着夫君出了京城为官。可是五年后她就病逝了,卫表小姐的生父只守了三个月的妻孝就续娶了本地一个员外郎的女儿为继室。继室入门不久就生下了一个不足月的男婴,卫表小姐也遭继室苛待。生母为她留下的下人和乳母都被那继室找理由逐出门去,卫表小姐哭求生父希望能留下乳母陪伴。可是她的生父更加偏爱娇妻幼子,便任由继室苛待女儿。乳母对卫表小姐倒是真心疼爱,被逐出门后自己靠着一路乞讨走到了京城找到了卫夫人。只可惜那乳母于途中染病,在强撑着病体把此事全盘告知卫夫人之后就死去了。
卫夫人这才得知外甥女如今的境遇,连忙叫上长子、次子一道打上门去。这才接回了外甥女和清点了她妹妹的嫁妆,还发现里面不少金银细软都被那继室调换了。
卫夫人大怒,卫表小姐的生父只好将相差数额全数补齐。卫夫人还逼着他手书一封,保证以后不得干扰卫表小姐的婚事,这才带着卫表小姐离开。
卫夫人娘家母亲已逝,如今掌家的兄嫂为人都有些刻薄,卫夫人只好将卫表小姐带回了自己府上抚养。卫夫人为人和顺,两个儿媳也是明白人,自家的小姑子跟随夫君远去异地。卫夫人的丈夫也常年镇守北疆,现在有个年幼乖巧的卫表小姐来了,可以聊解卫夫人膝下寂寞。所以一家人都对卫表小姐的到来,表达很是欢迎。
卫表小姐岁数见长,卫夫人就又开始为她的婚事操心了。卫表小姐姿容出色,又得卫夫人倾力教导,可偏偏在身份上有些尴尬,所以愿意娶她的卫夫人看不上,卫夫人能点头的人家又说卫表小姐是丧妇长女娶不得。这种话气得卫夫人在家里摔了不少杯子,卫表小姐是自己悉心教导,德容言功无一不精。自家的两个儿媳理家之余,也对外甥女教导有加。
某一日,卫夫人带着卫表小姐去城外庄子散心,路上遇到了一点小事故,幸得一位少年相救。少年是近期调入京中的武威将军之子周炜,此行为护送家母入京,正好遇上了卫夫人一行。卫夫人很是喜欢这个少年,第二日就带着礼物同卫表小姐上门致谢。
将军夫人是初入京,也没什么熟人,一应家务事都要重新安排。卫夫人便常带着卫表小姐过来做客,帮衬安排。两家常来常往,卫表小姐自然也经常和周炜见面了。
卫表小姐生得美貌,周炜亦是英俊少年,两人知慕少艾渐渐生出了好感。将军夫人对卫表小姐也很是喜爱,卫家和周家也开始议论两人的婚事,便也默许了两人互递信件和传递信物。
可这桩婚事却突生变故,一夜间将军夫人对卫夫人和卫表小姐变了脸,言明了儿子不会娶一个丧妇长女入门。卫夫人上门理论,卫表小姐的身世她早就告知了将军夫人,若不是事出有因,将军夫人何必要拿这一点来攻讦卫表小姐。
将军夫人只是避不见面,不到半个月后就为周炜议定了婚事,娶了儿媳妇进门。卫夫人这才知道这桩婚事是她的婆婆文阳侯老夫人从中作梗,将现任文阳侯的嫡次女嫁给了周炜。到底周家和卫家并没有交换两个孩子的庚帖,卫夫人也不宜过分追究,生怕坏了卫表小姐的名声。卫表小姐哭了几场,最后也看开了。
之后卫夫人的长子从军中物色了一个人选,这个少年姓邓,今年十八岁,父母双亡,家中因着长兄在军中任职还算颇有家资,而且少年自己也是个有出息的,已经考取了举人。卫夫人托长子邀来了兄弟二人,邓家兄弟二人皆是憨厚纯良的人,那兄长已经成亲,嫂子也很好相处,卫夫人这才安下心来。卫表小姐也私下看了一眼,便点头了。
正在两家交换了庚帖,也开始议定婚期之后,有一天突然一个包裹从天而降,砸进了正在院中散步的卫表小姐身上。
卫表小姐拆开包裹一看,顿时急得落下泪来。包裹里原来装着一封书信和一个荷包,正是原先卫表小姐赠送给周炜的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