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宁神思浑噩地走出了和安郡主的房间,一时之间没有看清脚下的门槛,在走出来的时候险些跌倒。
沈宁之前进去时,让朱砂守在门外。朱砂听见沈宁的脚步声,回头望过来的时候,正好瞧见沈宁的身子往前倾倒,忙冲上前来搀扶住了她。
“小姐,你怎么了?”朱砂见沈宁脸色发白,看着十分疲累的样子,担心地问道。
“没事,你扶我回去吧。”沈宁感觉手脚发软,若是没有朱砂的搀扶,她恐怕会立即瘫倒在地上。“我累了,回去就想先歇下来,今日晚饭也没叫我起来了。”
“小姐,你脸色太差了。”朱砂却仍然有些放心不下。“要不要我进去向郡主禀报一声,去请大夫来看看小姐。”
“不用了,我歇歇就好。”沈宁说道。“没我的允许,不许来烦我娘,知道吗?”
沈宁回去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的昏睡不醒。
在她昏睡下去的第二天一早,朱砂见唤不醒她,也不敢将沈宁的情况隐瞒下来。她赶忙叫来正在外间收拾沈宁衣物的连翘,让她守着昏睡不醒的沈宁,自己赶紧跑去将沈宁的情况告诉和安郡主。
和安郡主忙派人请来大夫,可是大夫请来了,却诊不出来沈宁有任何不妥。她只是睡着了,睡得太深,谁也唤醒不过来。
和安郡主守着沈宁不离开,第二日里也险些晕倒在沈宁的床前。李氏听闻消息,连忙赶过来,让和安郡主回去休息。
“大嫂,我不敢离开啊。”和安郡主双眼熬得通红,拉着李氏的手流下泪来。“宁儿就这般睡着,谁也唤不醒她,我生怕离开了她,她会发生什么不妥啊。”
“放心吧,我会亲自在这里守着宁儿的。”李氏感同身受。“大夫不是说了吗?宁儿的身体并无大碍,许是一时睡得太沉了而已,我们都要往好处想。你必须回去房里休息一下,别宁儿好不容易醒过来,你却熬出了病来。”
沈宁的确是睡得太死了,几乎是一睡过去,她就掉入了一个梦里。一个如同黑洞般,让她身子不断下坠的梦境。在梦里,她好不容易坠落到了地面。可等她睁开眼时,竟然发现自己又躺在了未央宫里,躺在了她曾经的寝殿之中。
她起身朝四周看去,周围的布置摆放熟悉又陌生。她想要起身,竟一时都起不来,似乎是身子重得很。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腹部还高高隆起。
“皇上,皇上!”殿外突然传来春俏的呼声。“皇后娘娘正在休息,太医说娘娘得静养恐怕见不得人,还请皇上不要打扰娘娘。”
“大胆,皇上正是来探望皇后娘娘的。”此时门外响起的是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那声音尖利刺耳,刺得沈宁皱了皱眉。“你个小小宫女仗着皇后娘娘宠爱,竟敢顶撞当今皇上。来人啊!给我把她拉下去!”
“你们放开我!”春俏似乎是被人拉扯住了。“皇上,请你放过娘娘吧!娘娘如今临盆在即,再受不得半点刺激了。皇上若真是怜惜娘娘,请不要再逼迫娘娘出来相见了。”
“你们这些瞎了眼的,还不赶快把这冲撞圣驾的丫头的嘴给咱家堵上,还不赶紧把人拖下去。”
接下来春俏再没有发出声音来,想来已经被人拖了下去,这时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沈宁仰面躺在床上,懒得起身。
“皇后娘娘倒是好悠闲。”那是萧嵘,与她成婚将近十年已经登基的萧嵘。他背着手,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外面朝堂上因着你堕了德妃的胎,已经快要闹翻天了,你不知道吗?”
“那群朝臣有何可闹的?”沈宁闭着眼,懒理萧嵘。“我堕德妃的胎,一是请示过了太后,二是依据祖宗旧制而行,我有哪点做得不对?”
“他们说你是妒妇,自己已经身怀有孕,还不许嫔妃产子。”
“他们说的?”沈宁气道。“这话怕也正是你心中所想说的吧!萧嵘,我当年就说过,你若不能一心对我一人,大不了你另选闺秀纳为太子妃,我绝不纠缠。可是我绝对忍受不了我的丈夫,朝三暮四。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如今是你背誓,在你嘴里却倒成我的过错了!”
“沈宁,我早和你解释过了!我登基为帝,后宫仅你一人终究不妥。我纳那些嫔妃,也不过是为了更好地笼络那些朝臣为我效力罢了。你始终是我的正妻,当朝皇后,后宫第一尊位。”
“可我宁愿不要这些!我不要做什么贤后,我没有那个肚量!”
“你能不能别再闹了,这次你得亲自出面安抚德妃。我已经拟好了晋德妃为贵妃的旨意,你盖上你皇后的印鉴吧。”
“萧嵘别太欺人太甚了!我不会盖的,但凡我沈宁活着一日,就不会有她德妃晋位之日。”
说罢,因为沈宁急怒攻心,一股腥甜自胸臆之中喷涌而出,沈宁压抑不下,一口鲜红从她口中喷出,她整个人昏倒在床榻之上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