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医上前来,给欣贵人诊脉。”皇后听到后面也不由地皱了皱眉,看看仍旧腿软跪在地上起不来的刘院使,直接命朱清上前给欣贵人诊脉。
欣贵人此时倒没有一开始进殿时的脾气,瘫坐在地上乖乖地递出自己的右手来让朱清替她把脉。朱清不紧不慢地上前,将自己手上提着的药箱搁在欣贵人的身边,好整以暇地打开药箱,取出一块白帕子来敷在欣贵人的右手手腕上,这才开始为欣贵人把脉。
“回皇后的话,欣贵人的脉象的确是流产后妇人的脉象无疑。”朱清仔仔细细地把下来,再三确认了,才起身回道。“不知贵人虽说流下的那块血肉现在何处?”
“呜呜,呜呜。”欣贵人听了朱清确认她的确是流产后的脉象,一时之间没了包袱,反而哭得更凶了。“那块血肉我让我的贴身宫女拿了一个小匣子装了起来,此时她就留在殿外,皇后娘娘可以叫她进来。”
欣贵人拉扯着徐昭仪来到未央宫的时候,她身边的确跟着几个宫女,不过刚刚她和徐昭仪被押进来殿里头来时,她和徐昭仪身边的宫女都被押到别处看管起来了。
皇后冲守在门口处的內侍点了点头,他们便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他们就提着一个身穿浅粉色宫女服饰的女子进来了。
“你是欣贵人身边的宫女?”皇后问道。
“奴婢碎玉,正是欣贵人身边服侍的宫女。”那个面容清秀的宫女,跪下来答道。
“欣贵人可将一个小匣子交给你保管了?”
“是的,我家贵人的确将一个小匣子交给我保管了。”碎玉从自己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一个小木头匣子。
“将此物呈给你面前的这位太医查看。”
皇后娘娘发了话,自己主子瘫坐在一侧只顾着自己暗自垂泪的,碎玉只好双手托起那个匣子递到了朱清的跟前。
朱清将碎玉呈上来的匣子打开之后,仔细查看了一番,又将盒子合上递还给了碎玉。
“娘娘,的确是未成形的胎儿。不过因着月份太小,有些难以辨认。”朱清将自己的决断告知了皇后。
“呜呜,还请皇后娘娘为我做主,为我腹中尚未成形就不幸夭折的孩儿做主啊!”欣贵人心知此时形势又偏向了自己了,连忙起身跪到皇后面前,苦苦央求道。
“你们还不把欣贵人从地上扶起来,你刚刚失了孩子,可受不得寒凉。”皇后证实了欣贵人确有身孕,也只好先行抚慰看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欣贵人。“只是你年纪小不懂事也罢了,你那卿云阁里不是有几位嬷嬷吗?你自己没看出不妥来,她们也没看出来吗?而且既然身上不舒服就应该早些请太医前去查看,也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
“嫔妾知错了。”欣贵人这时倒生出了几分眼色来了,她知道自己没有保住龙裔本身也是大大的过错,这个时候乖巧些多赢得皇后的几分关爱可是没有半分坏处的。“可是徐昭仪故意冲撞了我,导致我流了孩子也是真的,嫔妾还请皇后娘娘垂怜一二,给我一个公道。”
“你怀的这个孩子连同太医和你自己都不清楚,徐昭仪又何谈是故意冲撞你的呢。”皇后现在是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委婉地劝欣贵人。“徐昭仪侍奉皇上多年,时时恭谨,为人谨小慎微。会在御花园中撞伤你,许是无意之举,但是后果已经产生了。”
“皇后娘娘。”欣贵人见皇后有意从轻发落此事,刚想开口,只见皇后一个眼神扫过来,她立刻安静了下来。
“徐昭仪罚俸三年,幽闭所居含章阁一年,绿头牌撤下一年。”皇后发落了徐昭仪。
徐昭仪本在得知欣贵人是真的流产了以后,还以为自己没了活路,心灰意冷地坐在地上已经没了什么反应。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皇后娘娘这样的发落,几乎是立时落下泪来。
本就没有恩宠的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幽闭还是撤下绿头牌,只在乎她保下了性命。
“谢娘娘恩典。”徐昭仪努力撑起了自己的身子,走到皇后面前跪下谢恩。
“欣贵人年幼,未能保住腹中的龙裔,本也是大过。”处理完了徐昭仪,皇后便转向了一旁的欣贵人。“但是本宫念你是初次有孕,也不是有意伤了龙裔,便回卿云阁里好好休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