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湿汗,他的嗓音颤抖得厉害,充满了焦急和担忧,“莫小语,你怎么了,你哪里疼……你别吓我,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莫小语眼帘颤抖,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可身体如被车轮碾过的疼痛,却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从未想过,才仅仅是第四次的毒发而已,就比前三次猛烈了不知道多少,那种连骨头都在疼的感觉,让她恨不得马上就能疼得昏死过去,可即便她如此之疼,却依旧无法昏过去,因为,疼痛逼得她在意识清醒及昏沉的边缘挣扎。
而在这极度痛楚的边缘,她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怀抱,他将她抱起,将她放到柔软的沙发上,他用他那低沉又透着惶恐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
冷修……
即使已经疼得意识都不清了,当她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气息和磁性的嗓音时,她还是知道,这个让她在疼痛中感觉到一丝安慰的人,是冷修……
他的大掌轻拍着她的脸颊,他试图唤醒她,祈求她睁开眼睛看看他。
她也好想睁开眼睛看看他……所以,她努力地、用尽全力地掀开眼帘……
当瞳仁中映射出冷修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俊脸时,天知道她有多么的想哭……
冷修,好久不见……你,还好么,肩膀上的枪伤,痊愈了么……
她多想怎么关心地问问他的近况,可她不能……现在的她,哪有资格对他说这些关切的话语……
所以,她只能紧咬着牙,紧攥着身下的沙发垫,努力地克制着身体的疼痛,让自己的面色不要显得太过狰狞……她不想他担心……不想他察觉出她的异样……
“莫小语,你怎么了,你究竟怎么了,你究竟哪里疼……”
冷修看着她极力忍受着痛楚的模样,看着她眼底痛楚又夹杂的隐忍的眼神,心口,就似被刀子割着一般的痛。
是的,她痛,他比她更痛。
他虽然恼恨她的无情,可他宁愿在心底把她痛骂千遍万遍,也不能忍受哪怕一秒钟看她痛楚的模样。
看着冷修满脸担忧的神情和焦急的嗓音,莫小语感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不少。
疼痛,会随着时间而加剧到一个顶峰,然后,又像下坡路一样,开始缓解。
3分钟后,莫小语身上的痛楚终于消失了,而她的皮肤,早已被冷汗所湿透。
冷修一遍遍地用温热的毛巾擦着她脸上和脖颈处的湿汗,当她脸上的狰狞之色渐渐平息的时候,他的心,才从高空,回到了胸膛。
“你好点了么。”
冷修温柔低哑的嗓音,就像能掐出水一样,一滴滴地,滴进莫小语的心坎,任其蔓延,滋生出了一片汪洋,浩瀚而可以包容一切。
莫小语多想听他这般温柔的声音一辈子啊……可她哪有一辈子可以给他……
她估计,连一个月都已经给不了他了……
喉头酸涩得厉害,莫小语忍住流眼泪的冲动,像看一个不熟的朋友一样,淡淡地看着冷修,淡淡地牵了牵嘴角,淡淡地道,“我没事,我只是大姨妈来了。”
天知道她的大姨妈还没来,不过照理说也该来了……因为她咽下的那粒事后紧急避孕药应该是不会让她怀孕的……
想到自己曾亲手扼杀了一个小小的生命,莫小语的心底一片涩然……宝宝,对不起,请不要怪妈妈,不是妈妈不想要你,而是妈妈不能要你……
冷修不知道莫小语心中的涩然,只是在听到她的回答后,愣怔了一下,接着,很白痴的问了一句,“你妈妈不是独生子女么?她哪里来的姐姐?你哪里来的大姨妈?”
听到冷修的问题,莫小语心头的涩然瞬间被一扫而空,剩下的,仅仅是耳边一片片乌鸦的粗噶叫声。
呱呱……大姨妈,妈妈的姐姐……确实,亲属称谓中,是这么叫的……
若在平时,她肯定会被冷修的难得的傻言傻语所逗笑,可现在,她只能轻叹一声,接着,慢慢地坐起身,看着依旧蹲在自己身前的冷修,面色淡然而无波,“我说的大姨妈,是女人每个月来一次的月经,我刚刚,是痛经,所以,才会痛得全身发抖冒冷汗。”
“……”
冷修又是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莫小语在解释些什么。
她刚刚痛得全身发抖冒冷汗,只是因为痛经……
满脸狐疑加不信任地,冷修以一种深度审视的眼神盯视着她的眼,语气中透着一抹质问的凌厉,“痛经会痛成你刚刚那样么?那你为什么现在不痛了?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是不是生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