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一旁,替他捏着腿儿!
贺知春长叹了一口气,紧了紧手,一瘸一拐的走了上前:“崔九,砸了你的头是我的错,我炖了些鱼汤,做了点小菜,你且尝尝,当是我向你赔罪了。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见怪。”
贺知春说着,朝着崔九行了礼,贺余则在她身后伸出手来,将一方砚台放在了崔九案前。
贺余竟然还是将这砚台拿来了,贺知春有些出神。
岂料这时,一个东西嗖的一下,朝着她的头砸了过来,贺余眼见不好,赶忙将贺知春搂入怀中,护得严严实实的,那重物一下子便砸在了贺余的身上,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崔九一见,别过脸去,冷哼了一声,“我若是砸了你的头,再给你送个大馒头,你觉得可行?”
可行你丫的!
见崔九发怒,周围的下人们,都有序的退了出去。
贺知春此刻完全没有心思听他说话,焦急的问道:“阿爹,你没事吧?”
贺余脸色铁青,摇了摇头,“那么崔小郎觉得,应该如何,才算是赔礼致歉了呢?”
他说着,朝着桌案上瞧了瞧,只见上头放了一个素瓶,想也没有想,拎起花瓶,对着自己的头猛的砸了一下,血瞬间顺着他的鬓角流了下来,“如此可以了吗?”
崔九一看,顿时瞠目结舌。
他万万没有想到贺余竟然是这样的人,他正了正身,不似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咳了咳,“贺司仓何必如此,崔九是晚辈,阿俏也是无心的……崔九不曾怪她,也就是玩闹罢了。”
贺余摇了摇头,“错便是错,对便是对,岂能玩闹?若是崔小郎觉得行了,那某便带小女归家了。小郎与小女初相识,还望日后唤她一句贺家小娘,阿俏并不合适。”
贺知春的眼泪唰的掉了下来。
崔九抚了抚额头,明明是他被砸破了头,怎么到头来,好似变成了他的错处呢?倒是贺余……
“是某孟浪了,还望贺司仓海涵。您的额头还在流血,不若某替你请医。”
“不必了。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某当年能一人打全村呢。我们岳州人,又护短脾气又暴,吓着崔小郎了。”
贺余也是恼了,阿俏也不是故意的,崔九受伤,他们也立即送他去了医馆,父女二人登门致歉,已经拿了他家中最为贵重的砚台了,可是崔九却仍是不依不饶。
此人一看就是睚眦必报的人,若不是他挡了一下,阿俏的头必然被打开了花,当真是脸上带笑,手中提刀。
嘴上喊着阿俏,心里恨不得你翘辫子。
崔九听出了贺余的言下之意,尴尬的笑了笑,“阿俏……贺家小娘子别哭了,先给你爹爹处理伤口吧。”
若是贺司仓头破血流的从崔使君府上走出去了,那明儿岳州城中还不知道要出现什么闲言碎语。
崔九虽然年幼,但是已经深知这个道理。
贺余虽气,也并不想与崔家交恶,应承了下来,贺知春含着泪替他擦了药,便说道:“阿爹,我们走吧。崔九,那食盒也不用送回来了,里头的东西你若不吃,便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