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角色问题。
跟高层次专业人士相处有一个舒服地方就是:只要谈到工作都会严肃对待。毕竟事关吃饭的活计,而且影视领域竞争性很强,林导应该清楚我现在的心理压力。
听完我巴拉巴拉的一大堆苦恼,林导既没有笑话也没有评判什么,只是坦率地提出几条他对这个角色的表演要求,还让我有空就多练练台词。他不太喜欢动不动就得找配音的演员,还赞扬我的音色不错,可塑性很强,不要随便浪费天赋。
我把他讲的话一条条记在心里,又默默评估自己目前的实力,不知能否达到他要求的一半。
“反正压力也不要太大。演电影不是演话剧,要求没那么精细。而且新人肯定有问题,这个我很清楚,拍的时候会给些帮衬,你只要尽到力气就行了。”林导大概看我还是一幅喘不过气来的爆表样,已经安慰到这份上了。
我也不好意思再愁眉苦脸,就傻乐着给他敬了好几杯茶。
“有空就跟白越多多交流吧,这剧是他写的,而且跟你也有不少对手戏。你让他跟你说说角色对对戏,正式拍时会好很多。”林导热情地提议。
这道理当然懂,于是我黏糊地又凑到白越身边,笑眯眯地瞅住他。
“哼!”这厮傲娇地别开脸去,捧着碗继续喝自己的汤,“你又不会跟我睡,残花败柳关我P事!”
靠,这嘴巴真特么很欠收拾啊?!我冷艳地收起笑容,抱住他的脑袋一顿狂捶。
只有林导在一旁无奈地叨叨:“剧组里不让谈恋爱,你们真的要清楚……”
“真的没有!”我和白越只能抽出对撕的空档,再向他吼一次。
我们仨就这样吃吃聊聊闹闹,折腾到“食人”店要打烊,才腼着肚皮重新上车赶回宾馆。
暂别林导和白越,赶回自己的房间翻出手机打给花苓,问她要到王维成的新房间号。
王维成正斜躺在床上,看样子还是有点木木的。他看到我推门进来就闪了闪眼神,随即又木无表情地一声不吭。
花苓没在旁边,估计去照看杨纪了。
“怎么样?”我略有些尴尬地问他,自己拖个椅子坐在他的床边上。
王维成转过脸,嘶哑低语:“没事。”
“没什么想问的吗?”
老实说,我很忐忑,心里一个劲地在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骗人也得有个稿啊,真难!
王维成定定地看我,又张开嘴:“今天晚上我们看到的都是真的吗?”
我想了想,点头又摇头,小心问一句:“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王维成眨巴了几下眼,突然伸出手,以我来不及反应的速度飞快握向我搁在他床沿上的手。
当然没有握住。
他的手像摸进一泓流水,直接贯穿而过,在我冰凉的手掌里留下一丁点舒服的人类体温。
“怪不得,你不愿跟我握手。”
正当我做好准备迎接又一波大喊大叫时,王维成却只是愣愣地举起手,作梦般地睇向自己的指尖,然后轻哼一句。
“怎么发现的?”我颇有些好奇。
“你没有影子。”他愣愣地回答,“在树下念台词的时候,我发现地上没有你的影子,好奇怪。每个人在太阳下面都有影子,就你没有。”
我无语哽噎——白越你这个废渣,花苓贴的就能让我有影子!怪不得他黏黏糊糊地要我寸步不离,原来那货知道自己的活渣得到处是漏洞,只要别人一细心就全露馅!
“呵呵,”我搓了搓脸皮,尴尬干笑,“我会变成这样说来话长,相信你现在没兴趣听。不过别害怕,我柳妙真的不是鬼,这种古怪状态也是暂时的,很快就会结束。”
这点,得坚信!
王维成静静地睇我,又问:“那么,今天我们真的有遇到鬼了?”
我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不能说是鬼,应该是差不多的东西吧。不过维成啊,我劝你快忘了这事,也千万不要把我和今夜的破事说出去或传到网上,会引来很糟糕的影响。尤其给剧组和林导他们造成的麻烦,可能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张副导说的对,王维成可不是目不识丁好糊弄的粗人。他出自名校编导专业,发现了我的秘密后还能保持不动声色,其实心明如镜,估计这会儿已能联想到更多的事情上去。
对于这种聪明人,说实话可比说假话有用得多,与其欺骗不如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