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朵朵早就问过几遍,翻看对话记录,大致能明白一个过程:煤瓜今天下午又开始一幅蔫不啦唧的病猫样。作为土豪妈,猫太太大手一挥定是要让管家先生亲自驾车把猫送去宠物医院检查。然而管家先生拎起装猫的笼子刚走出莫家别墅的大门,煤瓜竟自己抓开锁销“biu”地蹿出笼子,三下两下就消失在目瞪口呆的管家先生的视线里。临到这会儿大半天已过去,猫影儿都不曾再见到过。
一想到哭得天地变色的猫太太,我默默地替管家先生点根蜡。
无可安慰,只能聊胜于无地码上一图:“没事,等它饿了自然会回家。”
“妙妙,我好想好想好想煤瓜,没有它我不能活!”猫太太的尖叫配着表情包,疯狂地刷在群对话框里。
她这会儿还不睡,可见真是伤心惨了。
我擦一把冷汗,继续安慰:“不能活也得活,你下个月要去英国了,你爸绝不可能让你带猫去的。”
何况煤瓜还不是猫,说不定是属于不能入境的违禁物种。
“啊啊啊!”猫太太的惨叫表情包又开始疯狂刷屏。
其他两位没说话,毕竟现在都快凌晨了。而且最近应该开始要期末考复习,下学期我们升大三成为即将进社会的毕业生。
好迷茫……下学期再不出现在教室里,就全完蛋了。
我痛苦地重新趴回沙发上,给诸云发了一条私信:“跟扒皮张提的让我保留学籍的事,怎么样?”
如果学校知道我死了,肯定会把学籍给注销掉。但诸云说目前只有扒皮张和一些同学知道我出了事,死亡证明压在爸妈手里没有送到过学校。
只要我尽早返阳,估计产生不了什么影响。她也跟扒皮张打招呼说是我已被证明假死,现在治疗中。
收起手机,我跟条吃坏肚子的虫一样在沙发上翻来覆去,身心疲惫却睡意全无。
我知道活回来是必须尽快解决的问题,简直刻不容缓。
“你干嘛,是要生了吗?”白越披着一身香喷喷的湿汽出来。
他看了看我,嘴贱地问。
“生你妹啊生!”我有气无力地呛他。
“我爸没你这个姨太太,你生不出我妹。”这家伙面不改色地回答,然后长腿一伸直接踢在我的屁屁上。
“一身泥就别在沙发上乱滚,还不快去洗洗干净!”
我只能哀怨地滚下沙发,朝他伸伸手。
“给一些衣服穿吧……我没衣服换了。”
白越抽了抽嘴角,无奈地跑到自己一堆大箱子那里吭哧吭哧地翻了好一会儿,终于掏出一套睡衣裤扔给我。
“先对付穿吧,明天我让花苓把你衣服送过来。”
我抱起衣服,生无可恋地进了浴室,又立马全血复活。
哦嚯嚯嚯,白小人妻真是贤惠啊,已经给泡好一大缸香喷喷的青草味浴液,水温不烫不凉真正好,还开好了能翻泡泡的按摩震频。
扒拉光身上的脏衣服,我蹬腿一跃,幸福地扑进按摩大浴缸的怀抱。在温暖细腻的泡泡浴怀抱里,什么失落沮丧啦恐惧不安啦,全部被满堂满室的优雅香气给驱走,只剩下“老娘明天又是一条好汉”的喷薄快意。
这大概就是奢侈享受会给人带来的振奋力量吧?怪不得在这个枯燥乏味的城镇宾馆里,老尸怪进门不想吃不想喝,只想扒得光光地去泡澡。
正胡思乱想得很哈比,却听见外面门铃响起。浴室就在大门边上,隔墙很薄,隔音挺差。
白越不爽的问声从远而近。
“谁啊?”
来人不言不语,只是执着地按响门铃,不紧不慢得很有礼貌。
我愣了愣,突然有点害怕起来。那个活尸猎人带来的心理阴影可真不小。
不过仔细听会儿又释然,这么个按铃的腔调不太会是粗暴的大男人……咳咳,我预感自己可能要当只亮闪闪的大灯泡了。
果然,白越一响不吭地开了门后。
“干什么嘛,这么慢。”筱恬娇嗔的声音立即在屋内响起。
听腔调,她跟白越可能不是一般关系上那种的“熟识”。
我黑线了,默默地将身体沉到浴缸底,并期待她千万不要想不开推浴室的门。
“来干什么?”白越问得直接。
这话光听就觉得很没有礼貌,人家可是女孩子诶?!不过从他的嘴里问出来竟不怎么惹人厌,有点像是孩子气的撒娇,这大概是嗓音好的独特优势。
注孤生的中二骚年啊!我无语地替筱恬骂他一声。
“干什么……你傻了啊,前几天是你自己约的我,还这么问?”
筱恬声音还是软软娇娇的,听着不像是在生气,可能已习惯白越的那张臭嘴。人应是进了门,声音由近及远,大概已走到沙发边上。
我听到开冰棺翻酒瓶子的声音。
“怎么这么香?”她突然“咦”了声,“浴室是谁?”
靠……我顿时汗如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