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就行动,我美滋滋地从背后抱上他的劲腰黏乎乎地蹭了蹭。
南城九倾抽了抽嘴角,捏着我的后颈把我从他的腰上撕开,然后继续收拾倒霉的破尘妖和尚。
他从容地跨过绿火墙,走到破尘面前,抬脚抵住他的额。
“若想让本座手下留情,本座问一句,你得老实回一句,否则……”
破尘泥巴一样瘫倒在地上,身上的虫子密密匝匝地将他裹得像只黑亮的塑胶球。外层的虫子因无法挤进他的血肉而不断被绿火烤化,“滋滋”的化灰声不绝于耳,听得人头皮发麻。
奇怪的是,这些虫子都会不约而同地避开他的头颅,所以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个造型可笑的大肚卡通娃娃,除了黑亮浑圆的身体外,被密密麻麻的虫体盖住的颈上就顶着一只光秃秃的圆脑袋。
我估计破尘这会儿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他呆滞地抬眸看了看踩在自己脸上的南城九倾,虚弱地眨了眨眼。
“本座就问你三个问题,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眨眼表示是,不眨表示否。可明白?”
南城九倾说完,放下自己的脚,拂开袍摆盘膝而坐,面向破尘冷峻逼视。
“第一个问题:百年前,告诉你封门村的南城旧宅里藏有启动‘浮屠冥喜八卦阵’咒词的那个人是否姓丌官?”
破尘犹豫数秒,还是眨了眨眼。
“第二个问题:当时,那个人身边是否还有一位妙龄女子?”
破尘立即眨了眨眼。
“第三个问题:你和他是否在一个叫‘九龙岭’的地方相遇的?”
破尘明显地怔了怔,还是眨眼。
南城九倾的这三个问题于其说是问题,不如说他只是想证实心中早就明了的答案。
而使我震惊的是他嘴里的那个叫“九龙岭”的地方,难道正是本姑娘的老家?!
这是一种巧合,还是……我憋下一口气,硬是不敢马上发问。
因为南城九倾突然静默下来,他怔忡地看着地面上慢慢熄灭的绿火,脸上有种奇怪的表情,像是释然又像是一种深沉的遗憾。
总之,他的心情突然变差了。
证实这点的是,破尘痛苦地从喉头挤出几句呼救:“求你……救我,好难受,快救我。”
下一秒,他那只还戴着斗笠的脑袋就从颈上滚落下地,滴溜溜地打了好几个转。
南城九倾默默地将手中一柄乌黑的叉型武器收回袖内,对我的目瞪口呆解释了一句:“早晚得死,这样可以少受些苦楚。”
他缓缓地走出八卦图,背对着场中破尘的尸体挥了下衣袖,轰地一声绿火重新高高燃起,将破尘身上余下的阴尸蠖全部卷入凶猛的焰舌内。
我知道,这次破尘再也活不过来了,不光是因为脑袋被砍,而是可以让他复生的阴尸蠖也被南城九倾焚烧殆尽。
这位宗士大人,真的流年不利啊!
“走吧。”南城九倾揽过我就往门外走。
憋得肚子疼,我还是没能憋住,张口就问。
“你问的那个‘九龙岭’,是不是我的老家?”
南城九倾转过眸,怔怔地瞪我。
“博海市的‘九龙岭’?”我再三向他确认。
南城九倾默然点头,一双深邃的黑眸里闪烁着我看不明白的激烈情绪。
惊讶?或不敢置信,或怀疑?总之,这样显而易见的情感几乎从来没有在他脸上表现出来过。
我有点被吓到了,只得喃喃地重复:“可能只是巧合。呵呵,要知道我老家虽然只是个五六线的小城镇,但人口也有好几万的。你问的那个人,我也不认识嘛。呵呵。”
南城九倾却摇头,突然扶住我的肩,慎重地问出一句:“柳妙,你祖上有没有改过姓?”
“当然没有,”我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我家一直姓柳。我们柳家还有祠堂的呢,里面供奉的牌位都是姓柳的,绝对没有改过。”
南城九倾怔了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黑亮的眸光里闪出些许失望。
“走吧,妙妙,这里太阴了,你待久了不好。”他继续用袖翼圈住我的上半身,母鸡护仔似地拖着我往外走。
院门前,八具无头僵尸竟已全部挺立了起来,墓俑似地左右各四具挺立在院径两侧,似乎正等着南城九倾从屋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