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线:“本姑娘又不是猫!”
他趴得少说也有三米高,再说又不是山里出来的娃都会爬树,我连老家后院的鸟窝都没掏到过。
南城九倾不耐烦地咂嘴巴。
眼前一晕,下一秒我就发现自己已经抱着一根粗壮的树枝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而一只胖乎乎的猫爪飞快地塞进我的嘴里,及时地制止了惊天骇地的尖叫。
“你疯了,这么多人就不怕被看见?!”
我缓了好会儿才神,才气急败坏地质问身边这只胆大妄为的浑蛋鬼猫。
“瞧!”南城九倾没睬我的惊魂未定,只是用猫爪掰着我的脸往一个方向拧去。
这个高度,几乎能把封门村大半的景致映入眼睑。
一个人影正鬼祟地劈腿跨过拍摄场地的护栏,在长至及膝的荒草和灌木丛的掩护下往村后奔去,连身上的短褂戏装都还没有脱下来。
“他干嘛突然要逃跑?”
我有些难以理解这跟胜利大逃亡似的奔走架势。如果要捉白越的话,不是在片场里当群演更容易得手吗?
何况他还没有捉到白越呢,这会儿跑什么跑?!
突然有种“裤子都脱下,你居然给我看这个”的憋屈感,枉费本姑娘跟南城九倾扯了半天蛋才说服他屈尊去保护白越的呢!
“活尸猎人不怕活尸,但是怕鬼。”南城九倾眯起眼,淡淡地回答。
“怕鬼?”我更莫名,“你不是吃过巧克力了嘛,难道还是被他闻出鬼息来了?”
“他看到的,不是我。”
我突然明白过来:“场里有鬼?!”
南城九倾冷哼一声,没正面回答:“不是早告诉你了吗,这封门村天阴地玄百鬼通行么。”
“可就是这大白天!”我有些凌乱了,瞪大眼拼命往树下的人群里扫来扫去,可怎么也看不出他们中间有鬼的样子啊?
大家都是好好的人模人样,有说有笑在休息,更多是认真干活的。两个化妆师正围着白越给他补妆,道具师傅们正在按要求重新布烟雾。打灯光的技师在拉灯的电线,摄影师在倒片子,场务们给分水瓶。而丁黛仙和筱恬正虚情假意地在一起咧开嘴笑着玩自拍。
我都能猜到明天的娱乐八卦上肯定有一则是称赞她们“剧组姐妹花”什么的。
真的,没有人像是鬼。
“到底是谁告诉你鬼必须是晚上才出来的!”南城九倾用一种“鄙视全人类”眼神瞥了我一下,“为夫在大白天不是见你好几次了吗?”
“我以为你是特殊的……”我有气无力地辩驳了一下,然后摇他,“到底哪个是鬼,你老就不能直接指给我看吗?”
“不能,为夫也看不出。”南城九倾直白地表示。
我被惊吓到了:“你一个大鬼,竟然看不出人群里的其他鬼?这太弱渣了吧?”
听我这么没心没肺地埋汰他,南城九倾这张老脸顿时羞恼了,他气愤地用猫爪子拍我的脸颊:“本座附在这只冥兽身上就等于把鬼灵收起了大半。不可能像使用本体那样自在和灵敏。再说这地方本就是吸阴宝地,鬼气长年累月地比其他处旺盛,就像把一只猫藏在一堆猫里面,你就能轻易认出来吗?而且这只鬼也在玩附身,将鬼气收得很弱,他要的就是不让别人发觉出来的。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出,他还出来混什么混!”
靠,说了这一堆还是表明以猫咪的状态,您大爷就是认不出那只玩附身的鬼东西嘛?!
当然我没傻到再去惹他暴怒,只能很小媳妇地拍拍他的猫脑袋以示安抚。
“那怎么办?白越他们会有危险吗?”
“你心里就惦记着白家那小子!”谁知,这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鬼大爷还真是梗上了,一开口又呛我个无言以对。
宝宝心好累!
一魂一猫就这样尴尬地沉默下来,傻鸟一样停在树枝上看下面的人群又开始忙活,第四组镜头要开拍了。
“女鬼”演员重新站到原位,她脚底下竟是一只做工精致的小棺材。
白越的站位比刚才稍微斜了一点。我看得明白,那是要给摄像机留出位置,这几个镜头要贴着演员边上拍的。
“好,各部门注意了,开拍!”林导一声语落。
打板声再次落下。
浓雾渐渐散尽,周二少爷看到一张脸从女子垂落的长发里露出来。
“啊!你是——”他嘶哑地吼叫,突然“卟嗵”一声跪倒在女子的面前。
身后的所有人都不明所以,面面相觑地迟疑着。
但是几位胆小的女眷已害怕得失了魂,她们先后惊叫地抱住身边的人,不管他们是男还是女。
三姨太太作势偎在周大少爷的怀里,却没有谁敢对他们多加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