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刚落,白越蹦过来几步后就突兀地停住了脚步,他呆怔地看向我,表情空茫如新生见世的动物。
我心下暗喜,果然再怎么作怪也拼不过骚包本性,一句毁容就能把他给吓歇菜了。
可没等喜过三秒,白越竟然哗啦一下凌空跃起,直接飞扑过来将我跟只沙包一样重重地撞倒在地,只差原地滚上好几圈。
未等我挣扎着站起身来,一米八多高的沉重尸体当胸就砸过来,将差点魂飞出天外的我牢牢摁倒在地。
“呵呵。”跟我鼻尖顶鼻尖的小鲜肉脸早已面目全非。
在我眼里,他现在笑得比破尘还要恐怖上万分!
“饿了……”白越口齿不清地哼唧,“饿了,宝宝要吃……”
宝宝你妹啊,这会儿还卖个什么鬼萌?!吖敢啃本姑娘一根手指头,就等着被南城九倾揍到连你姐也认不出吧!
我使出在娘肚子里赛跑的劲儿死命推搡,竭力阻止他把嘴伸向我的颈侧。理应说魂体是不怕任何东西啃咬,但我不知道他现在想吃的是我的魂体还是阴灵。
这束命魂是我现在唯一拥有的东西,万一连它也破损或被吃掉,岂不是连个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白越!别这样!”
很快,我知道自己挡不住了。不管白越平日时待我如何地温柔和矜持,但这会儿他就是一只近七尺多的野兽,冰冷残暴且力大无穷,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白牙磕上我颈侧,又顺着颈线往上啃咬,最后磕住我的眉骨狠命啃下又奋力一撕。
我惊骇地眼看着自己被撕下一大块盈白的魂体,棉花糖一样在他的嘴里被大口大口地嚼动。
不痒不痛,只是有种突然被冰棱贯穿的寒冷感,从被咬处一点点往下弥漫。
一种浓重的疲惫袭来,让我几乎要睁不开眼。
突然好想睡好想睡,哪怕看到白越又撕下我的一大块魂体,似乎也懒得再挣扎。
身上蓦然一轻,再想咬我一口的白越突然凌空又飞了出去,然后像只被砸的瓷娃娃,轰然爆碎在床后的墙面上。
一块块不沾鲜血的肉片溅得满床都是,这场面恐怕是最恐怖的美国b级血浆片也比不了。
我怔怔地躺在地毯,已吓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看着自己被吃掉好受些,还是看白越碎裂成无数肉片儿更好受些?
可是如果能选择,哪一样我都不想看见!
煤瓜优雅地从桌上一跃而下,伸出粉舌温柔地舔我。
“九倾!”把猫一把搂进怀里,我忍不住嚎淘大哭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不要白越碎掉啊,为什么他会这样?!我不要他死的啊?!”
南城九倾沉默了片刻:“那不是他,只是他被利用的尸体。”
“可这样他没有了身体,回不来了是不是?!”我发疯似地摇着怀里的猫咪。
“有没有身体,他都已无法回来。”南城九倾残忍而平静地解释,“阴灵被吸,留下的身体要么被利用,要么被吃掉。还不如这样干净点。”
接受不了这个说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我只能掐住猫咪的脖子,哭得惊天恸地的。
“啧,你看。”南城九倾可能受不了我的哭闹不休,突然抬爪子朝我的左耳拍打几下,竟取出了那块魂奎。这王八鬼蛋竟然把魂奎塞在我耳朵里,怪不得他动不动就往这里又舔又亲的!
南城九倾强硬地将魂奎贴上我的眉间又放开,然后扳住我的脸面朝那张大床。
大堆肉糊糊里竟然躺着一只模样极其丑陋的胖娃娃,它似是受了重伤,仰躺在那里不断划拉着四肢,嘴里发出些“咿咿呀呀”的鬼叫。
“如果我不拍碎他的身体,接下来他就被这鬼东西给接管了。”南城九倾淡然地解释,“它正要进化,急需大量阴灵。吸光白越之后,它还会不断寻找更多的来享用。柳妙你要明白,白越的阴灵已经被吸食,他回不来了!你哭上一百年也没用!”
我不想听什么解释,只是下狠劲地掐住猫脖子不放:“你一直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丁黛仙头上的寄噬婴正在进化,你知道丁黛仙和白越玩亲亲是因为寄噬婴要吸取他的阴灵对不对?!你就眼睁睁地看白越去送死,还借口拍碎他的身体,就是要让他永远回不来!白家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竟要这么恨他们?!”
我听见自己疯了似地冲南城九倾狂吼狂叫,悲伤和无能为力的痛苦让所有理智焚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