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连陪我吃一顿饭都不乐意了?”霍震霆放下筷子,“把二期工程给皓阎,安笒的事情我不再追究。”
霍庭深靠在椅背上,眯了眯绵长的眼睛:“可是,我追究。”
任何人都休想将脏水泼到小笒身上。
“不止美莘亲眼所见,而且还有其他人看到安笒去了泳池边。”霍震霆沉声道,“事情真的闹大了,对她没有好处。”
“其他人是谁?”霍庭深眯了眯眼睛,丝毫不相让。
父子两人四目相对,餐厅里的气氛陡然绷紧。
霍震霆看着霍庭深,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早已经不是他可以左右的。
“只要我想,立刻就会有人出来指证安笒!只要霍家不松口,你以为她还能在这个城市里待下去?”霍震霆沉声道,见霍庭深脸色铁青,又放缓了声音,“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儿子,只要你把工程给你大哥,我保证安笒的生活不会被打扰。”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这是霍震霆的手段。
“所以,我必须同意?”霍庭深冷淡道,手指放在桌上敲了敲,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
声音不算高,但在此时剑拔弩张的客厅,却显得格外清楚。
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散开,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冷。
“庭深,爸爸一直都是在乎你的。”霍震霆缓缓道,“你只当帮爸爸一次。”
霍庭深嘴角噙着讥讽的笑,或许他真是在乎他的,但是他更在乎的是霍氏集团。
“你对我妈说过吗?”霍庭深面无表情道,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霍震霆,像是要将他看看穿似的,“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也对她说过?”
霍震霆脸色一白,撑在桌上的手指剧烈的颤抖起来:“你、你……”
“我可以救霍氏集团,也可以将二期工程给霍皓阎。”霍庭深缓缓道,他每说一句话,声音就会冷上一分,以至于到了最后,那句话几乎是从千年寒冰中崩裂出来。
明明只是一句话,却有天崩地裂的效果。
“只要我母亲回来,我都可以答应你。”
霍震霆脸上刚露出的希冀瞬间崩塌,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你、你……”
“她、她已经死了……”霍震霆苍老的眼中尽是痛苦,那是他最爱的女人,即使最后分开也是形势所迫。
可他没想到,她会那么早的去了。
“死了?”霍庭深声线陡然一紧,紧锁的眉头竟意外的松开,他冷冷道,“如果她死了,霍氏集团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恨,是霍氏集团埋葬了他母亲一生的幸福。
“庭深!”霍震霆失声喊道。
夜风从窗口吹进来,霍震霆踏步离开,背影决绝。
汽车行驶在风里,和漆黑的夜融成一体。
海浪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下了车,朝着海边木屋走去,丢在车座上的手机响起来,却被“砰”的关门声彻底遮盖。
“少爷怎么不接电话?”李叔镇定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着急,他挂掉手机,急匆匆出去,看着客厅里的警察,沉声道,“我们少夫人绝对不可能蓄意杀人。”
安笒站在客厅,看着面前的警察,定了定心神:“昨天晚上霍夫人落水与我无关。”
虽然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从小到大,她一直循规蹈矩,从不做违法的事情,这会儿被警察找上门,安心脏“砰砰”直跳,不觉攥紧了手指。
“请配合我们工作。”警察沉声道,两人分别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在安笒两边。
警车呼啸着离开,安笒被直接带进了拘留所。
“我没有推她下水。”安笒撑着眼皮道,她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回答了,可警察根本不相信,大有一副她不老实交代就不放过她的劲头儿。
她愤怒的嚷过、喊过,可这些在警察眼里,都是她的困兽之斗。
折腾了一晚上,安笒身体疲惫、神经紧绷,脑子“嗡嗡”响,好像有成千上万的绣花针,一起扎。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啊!”安笒尖叫一声坐起来,“不是我!我没有害人!”
她双手转攥着被单,眼底茫然一片。
好一会儿回神,她才意识到自己呆在拘留所,小小的房间里、狭窄的窗户,阳光吝啬的不肯照进来。
安笒闻到,空气里都是死气沉沉的霉味。
她心慌的厉害,双手抱着膝盖,身体轻轻颤抖。
如果警察找不到证据,她会被一直关在这里吗?
“砰!”
门被突然打开,看守人员喊道:“安笒,出来。”
安笒心脏一缩,本能的抗拒,还要继续审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