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少这个数!”老者激动地摊开五指,又道,“这个数都未必买得来,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啊!”
地中海倏然瞪大了眼,随便掏样东西出来,就价值五百万,家底得多雄厚?
五百万,他们在场的人不是拿不出来,但要让他们拿来玩这小东西,那就捉襟见肘了。
“来人,添张椅!”
高逸大手一挥,显得十分豪放。
他素来行事把稳,奉行利益至上。
如今林骁拿出鼻烟壶孝敬他,他面子上过得去了,也多了个家底不俗的朋友,何乐而不为?
没错,他就是认为,林骁拿这鼻烟壶出来,就是用来孝敬他的。
当然,如果林骁无法证明自己的实力,那么高逸会毫不犹豫,叫人把林骁剁了喂狗。
什么辣鸡玩意,敢在我高大公子面前摆谱?
殊不知,林骁只是暂时没工夫收拾他。
终于,曲声响起。
化好妆,红袍加身的林素,逐渐出现在眼前。
林骁原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可这一刻,他还是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林素一家,对他有养育之恩。
这份恩情,大过天。
“姐,林骁,无颜见你。”
这声喃喃,仅有他自己能听见。
“夫妻们分别十余载,好似孤雁归来。”
“可怜我被贼将奴来卖,我受尽了灾祸,棒打鸳鸯,好不伤怀。”
还是记忆中的戏腔,这是老林家代代相传的戏腔。
没有人注意到,一股杀机,在林骁那平静的外表下,开始疯狂酝酿。
“草,这特么唱的什么鬼!”
然而林素一开腔,正悠然饮茶的高逸突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又狠狠摔烂茶杯,破口大骂。
骂完他抽了张纸巾,边擦拭嘴边的茶水边对林骁轻笑道:“让阁下见笑了,这小妞不乖,回头我好好教育教育她。当然阁下要是喜欢,今晚她就是你的人了,这可是我们淮云第一名伶。”
“生死恨?你家里死人了?你家里人不是早死光了吗?”
“林素,高公子点你的名,捧你的场,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故意膈应人?”
“都说戏子无情,果然如是!婊子就是婊子,欠收拾!”
不少人站了起来,或冷嘲热讽,或厉声斥骂,言语之恶毒,令人作呕。
他们与林家并无恩怨,然而眼下为了在高逸面前混个脸熟,却是做出如此行径。
“林素,还不换曲!”地中海更是跑上前去,摇指着林素的鼻子,大声怒道。
“套上戏袍,就不能侮辱角儿,这是爹教我的道理。”林素带着一丝倔强,回道。
不同的角色,有不同的戏袍,穿此袍而演彼角,是为大不敬!
“草,在高公子面前讲道理,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立刻换首欢快的曲子,否则不等高公子动手,我就让你和你父母一样,尸沉澜沧江!”
地中海恶毒威胁道。
林素颤抖着身子,她孤身一人站在台上,无助地望着偌大戏院,眸光仿佛失去了焦点。
“嗓子一开,八方皆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
这也是爹说的道理!
嗓子一开,就不能停!
而听见这个充满磁性的男声,林素骤然娇躯剧颤,如同电击一般!
两行清泪,花了浓妆。
那身沾满怨气的红袍,仿佛也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宣泄。
她颤抖着嗓音,继续开腔:
“幸得养弟真心款待,今日里才得再和谐。”
“但愿了却了当年旧债,纵死黄泉也好安排。”
弟弟,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