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她抹了抹脸,低头看着小腹上那条狰狞的伤疤。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即使三年过去了,这条伤疤都还隐隐作痛,尤其是阴雨天,就更加难受了。
晴柔洗好澡出来,她换了件稍微正式的套装,将头发吹干,随意的挽了个髻。手指穿过发丝,记忆里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三年了,她以为她早就忘记了,可是那一幕总在猝不及防时浮现在她眼前,她才明白,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晴柔回过神来,漫上心尖的钝痛慢慢消失,她简单的化了个妆,拿起拷贝好的U盘放进包里,然后拎着包出门了。
微微带兜兜去游乐园了,兜兜额头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留了疤,晴柔每次看见都很心疼。这段时间,宋清波每隔两天就会打电话来,虽然两人试图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但是到底生了嫌隙。
晴柔不怪宋清波,这三年,若不是宋清波,只怕她跟兜兜早已经命丧黄泉了。她想过报答他,想过跟他在一起,可是……
不是真心爱他,却答应跟他在一起,这本身就对他不公平。
晴柔走进电梯里,只从那天与池未煊在停车场巧遇后,她有心避开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站电梯里,她已经决定兜兜3岁那天,告诉池未煊兜兜的存在,送兜兜一个“爸爸”。
但是决定容易,真正做起来却很难。
晴柔正想着,电梯“叮”一声开启,她以为到了,抬头看去,电梯门正缓缓向两边开启,池未煊站在电梯外,猝不及防间,两人四目相对。
池未煊意外地看着电梯里的晴柔,他知道她有心避开他,他也不着急,三年他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她穿着一身米色的套装,知性优雅,脚上一双白色坡跟鱼嘴鞋,露出两根圆润的脚趾头,十分可爱。
池未煊努力摒弃脑海里不纯的回忆,他看着电梯上的不停下降的数字,“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你男朋友没来陪你?”
晴柔目不斜视,“他最近很忙。”
“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陪陪女朋友吧,难道他不担心你被别人追走了?”池未煊看着她。
“他相信我,不会疑东疑西的。”晴柔冷淡道。
电梯里一时陷入僵局,池未煊笑了一下,“恐怕是不在乎你吧,否则怎么舍得让你孤单。”
“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吧。”晴柔冷声道。
“也是,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你不用这么防着我。”池未煊斜倚在电梯壁上,姿态闲适,反观晴柔,却有些拘谨。
“我用得着防着你吗?池未煊,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晴柔生气,她面对他时总做不到自然,即使在心里做了很多建设,面对他时,就全然崩盘,这样的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随便聊聊,何必动气。我们现在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将气氛搞得这么僵,你说是不是?”池未煊也不恼,悠闲自在地看着她。
晴柔不吭声了,直到电梯再度“叮”一声开启,她快步走出电梯,仿佛身后有毒蛇猛兽在追赶。池未煊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唇边掠过一抹苦笑。
直到晴柔坐上了车,她的心跳才如密如鼓点般急跳起来。面对他时,她总做不到若无其事。他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就能撩拔得她失魂落魄。
晴柔看着后照镜里自己彷徨无措的脸,是那样软弱。她狠狠闭上眼睛,不想承认自己还爱。耳边突然响起玻璃被敲响的声音,晴柔倏地睁开眼睛,看到站在车门外的池未煊,那些她还没来得及掩饰的脆弱,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映入他眼睑,池未煊怔了怔。
晴柔立即敛去脸上所有的表情,她看着池未煊,降下玻璃窗,“有事?”
“我的车送去检修了,司机堵车,能不能搭个顺风车,送我去聚星?”池未煊一脸真诚,真诚的看出不来他有任何城府。
晴柔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实性。
“算了,你不愿意,我去外面打个车就行。”池未煊见她不语,也不勉强,抬脚便走。
晴柔喊住了他,“上车吧。”
池未煊悄悄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他快速坐上车,生怕她会反悔一般。晴柔看了他一眼,发动车子驶出了小区。
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池未煊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晴柔熟练的姿势,他说:“柔柔,你真的变了。”变得独立,变得坚强,变得不再依靠任何人。
“人总是要改变的,一成不变的只有过去。”晴柔专注地看着前方,握住方向盘的手倏地收紧,三年了,怎么可能不变?
池未煊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流逝的建筑物,“你变了,我却还活在一成不变的过去。那是对我的惩罚吧,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回到三年前你没出事前的那一天。”
“你这是在忏悔?”晴柔握紧方向盘,她努力控住晃动的车身,讥讽地看了他一眼,“可惜我不是神父,我救赎不了你。”
“柔柔。”池未煊看着她,如果晴柔肯再看他一眼,就会看到他眼里的绝望与痛苦。她恨他,他该承受的,“是否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