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丝。
“又去那个地方了?”他踱步走过去,坐下来问道。
本来“睡着”的江煜城缓缓睁开眼,没看季骁,只望着天花板,眼底是一望不见底的深沉,冷肃,“嗯。”
季骁抬手,拍拍他手上的绷带,看他肌肉不受控制的缩紧又收回手,“说吧,这次打到什么地步?”
“佛。”江煜城开口的声音哑的厉害,都不像是他。
季骁点头,眼里第一次有点心疼似得,“真快,那下次,就是‘无’了吧。”江煜城又是一声鼻音的嗯,季骁见状叹口气,不说话了,沉默着,好半天,一声叹息。
“唉……”
他叹息的时候,江煜城默默的把手从季骁手里抽出来,觉得怪啊,像是同性恋似得,而这一抽,叹息的季骁发现什么,故意笑道:“你还有怕的!不过,最后一次,你带我去吧,到时候,万一你没被送到医院,我给你收尸……”说完了人就跳起来,走的风流如旧,自说自话道:“就这么说了啊,我现在去看暖阳,她在你隔壁……”
说到这里,季骁的脚步又一顿,背影倏地有些落寞,拳更是捏紧了道:“老江,我忽然有点怕。”
江煜城没说话,但他注视着季骁,季骁感觉得到那目光,叹了口气,特别哀怨的说——
“我本来以为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可你知道么,当我知道她昨晚和方川在小树林单挑,我感觉自己好像死了一样,现在我看你躺在这里,下次再去打架可能要给你收尸,我就更难受。
昨夜,陈暖阳好在是赢了,可你下次不见得会赢。
老江,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我只有你和她,你是兄弟,而她……却是不属于我的女人!”
最后这句话,江煜城早就想到了。她当然是不属于季骁的,她属于那个眉目如画,气宇轩昂的陆离,那个他仅仅看了一眼就记到现在的男人,有冷傲,有温润,也有沉稳可靠的男人,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活人,争不过死人,这个道理季骁懂,他也懂。
佛曰,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少见又少见的,江煜城说:“季骁,你别乱来,免得自己伤心。”他看得出季骁快忍不住了,忍不住表白心意。
季骁这次是真怕,他怕说晚了,她再也不知道季骁对她那份感情,其实从未断过!
从前,她身边站了陆离,他选择沉默;后来,她虽然只身一人,却谁也没有能力攻开她的心墙,她顽强的像是块石头,冰冷坚硬到现在,变成谁也暖不了的陈冰冰……
哪怕季骁他等了足足两年,到现在终于鼓起勇气,又险些被江煜城的一句话打败!
“我知道,可我……我是真心疼她,你知道么,她明知道那个人回不来,她就是要给他一个真相,抓住真凶!我有时候想,她如果这么对我,该多好。所以……我还是想试试。”
季骁肩膀耷垂,有些颓败的样子,但是又有些坚定。
“你会失败。”
软的没用,江神算的嘴又毒起来,声音更是加重几许,可季骁听不进去,只要想到她差点死了,差点她就和他的家人一般忽然消失他就受不了!就当、就当个玩笑,他问一问,问一问总比没问的强,起码让他死了这条心!然后,专心不二的保护她,以上司,以师兄的身份,但是再也不要抱着现在这样的心!
“我去了,祝我好运!”季骁说完就出门,生怕江煜城又说什么。
到中午的时候,陈暖阳麻药劲儿过了,被饭香诱醒、她睁开眼就看见笑的一脸温柔的师兄,端着一碗鸡汤,一副家庭煮夫的样子,根本不像他。
“醒了?快起来吃饭吧,温度刚好的鸡汤!”季骁眼睛里满满都是不掩饰的关切和温柔,陈暖阳眨眨眼,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一切,然后咯噔一下,不是喝鸡汤而是——
“你没责备A队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