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里是既期望,又害怕。
周净站在了莫良缘的身旁,先在心里念了一句佛祖保佑,随后又觉得自己这辈子还没进庙给佛祖烧过香,佛祖给知道他是谁?又在心里念一句老天爷保佑后,周侍卫长又觉着老天爷从来就没保佑过自己,于是周侍卫长开始念咒一般地,在心里默念,大将军一定会没事的,大将军一定会没事的,……
孙方明在这个时候很镇定,在云墨将莫大将军的嘴拿筷子撬开后,孙方明将汤药分了几次,给莫大将军灌了进去。
云墨拿开筷子,手有些发颤,筷子上沾着的汤药,就一滴滴地滴落到被头上。汤药的颜色看着如墨汁一般浓黑,但滴到素色的被头上,却只是淡淡地洇开了一片水迹,不见有颜色。
“我家大将军这就能醒了?”周净小心翼翼地问孙方明。
孙方明摇头。
“您能不能不要摇头了?”周净哀叫道。
“等一等吧,”云墨道。
莫良缘这会儿说不出话来,只盯着自家父亲看。
孙方明放下药碗,就给莫大将军把脉,这样情况一有变化,他就能知道。
时间变得难熬起来,想这时间快点过去,可偏偏感觉这时间过得极慢,莫良缘不时扭头看看窗外,觉着窗外的天色始终没有变化,她等待她父亲醒来的时间僵在了原地,不曾变化过。
周净站不住,但他也不敢走动,只能一会儿将身体的重心放到左腿上,一会儿又将身体的重心放到右腿上,就这么换来换去的站立,看着人在动得不停。
云墨原本能带着膝伤,从关外骑马赶回鸣啸关,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无法久站了,而且想坚持也坚持不住,最后只能坐在了床榻前的圆凳上。
孙方明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过,手也一直没有离开莫大将军的脉门,孙太医正就保持着这个姿式,端坐在床榻边上。
卧房外,天色渐暗,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散之后,黑夜降临。
二更天的时候,朱九从西街回来。
听见朱九求见的声音,莫良缘才扭头看卧室内室垂放着的门帘,但她没应声,也没往内室门那里迈步。
“小姐?”朱九在门外又喊了一声。
云墨按揉一下自己发麻的腿,慢慢地站起身来,跟莫良缘说:“我出去看看。”
“好,好啊,”莫良缘整个人看着都不太清醒,茫然无措。
“这么长时间了,叔父都没有性命之忧,”云墨小声道:“所以就算大将军还是无法醒来,至少我们得到的不是最坏的结果。”
至少人活着不是吗?云墨这句劝慰的话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只是这会儿莫良缘脑子僵住了,她就是没听懂云墨的话,心里想着什么最坏的结果?然后莫大小姐没能想出答案来。
“坐下吧,”云墨轻按了一下莫良缘的肩膀,没费半点力气就将莫良缘按坐在了,他方才坐的圆凳上。
云墨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莫良缘坐在圆凳上看着自家父亲发怔。
周净听见云墨往外走的动静,扭头看云墨的时候,目光从窗前扫过,周净人就是一跳,他这才发现这会儿竟然已经是夜里了!